“痴儿还不醒来!”
场中林君昊双手无力地垂地,脑袋四十五度望天,两眼无神。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凭空炸响,犹如落雷般震得人耳朵疼。
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忽地出现在场中。
来人身穿黑色长袍,其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但材质看得出很是不凡。
其面容刚毅,两眼炯炯有神,散发着难以想象的神光,旁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脸色冷峻无比。
就其五官来看,与林君昊有五六分相似。
“还准备在地上跪多久?膝盖是软的不成!”
男子低喝一声。
林君昊没有答话,依旧如失了神般,不言语。
“家主!”
“家主!”
“.....”
场中众人连忙垂头低声道。
方才不知去哪了的林雄也忽地出现,上前拱手,垂立在旁边,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林末,又看了看地上的林君昊。
‘家主?’
林末微微眯眼,看着站在他身前的男子,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林远天,也就是他这大伯,给人观感很不一般。
如今立在其面前,整个人如座火山般,明明一点气息没露,但却给危险至极的感觉,仿若一发火,一动手,便是石破天惊之变,
实力很强。
他暗自与以往放对过的敌人相比,最强的莫过于许成元,以及回来时遇见的白鹤老人。
可给林末的危险感,远远比不上林远天。
这便是林氏族内,如今除坐镇珞珈山的林钊外,最强之人?
林末心中微微一凛。
林远天此时似乎也发觉到林末的目光注视,回头看了眼林末,冷峻的脸色稍霁,点点头:
“你很不错,看来你爹没有夸大虚词。”
“大伯谬赞了,对阵堂兄,我也是险胜。”
林末略微躬身,低声道。
“你大可不必谦虚,方才我一直在观察,事况到底如何,我比谁都清楚,而且你要记住,如今这世道,该争就得争,谦虚有礼不顶用,唯有力量方是真!”
林远天面色一肃,冷声说道。
说罢便不再多言,朝场众人挥了挥手,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一把提着林君昊往场外走去。
路过林末身旁时顿了顿。
“你跟我来。”
一道声音飘入林末耳朵。
看着一手提着林君昊,如提小鸡般的身影,林末不由愣了愣。
“好了,别想那么多,既然天哥叫你跟上,你跟上便是。”一旁的林雄负手走来,站在林末身旁,笑道,眼里也满是惊叹。
炼骨境横击沸血境,当真做到了,而且压制得不是别人,而是林氏年轻一辈中,最受人看好的林君昊。
林君昊可不是普通人,资质根骨极佳,修炼速度远超同辈,对于武道真功悟性惊人,未到立命境,便能领悟即使立命境武夫也难以领会的秘技。
战斗意识更是强绝,同境战斗,以一敌二都是常事。
结果却.......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等林末沸血,岂不是能逆伐立命?而到了立命第三重,会不会能与宗师高手过招?
到那时,林瑜县,不,淮平郡,林氏岂不是也能有一席之地。
林雄脸上喜色愈加之浓,看着还未动身的林末,不由笑骂道:
“再怎么说其也是你大伯,血浓于水,即使他与你爹有些龌龊,也绝不会牵扯到你们小一辈身上,
况且即便是父辈之间的龌龊,也只是理念之争而已,你娃子,在自己家里还畏首畏尾,像什么话!”
林氏筚路蓝缕,一路从大延山到林义乡,吃了多少苦,兄弟同辈一齐流了多少血,换作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虽说只要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只要有七情六欲,便会有争端。
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的凝聚力却是根本没变的。
不过林末如此反应却也能理解,毕竟在外漂泊多年,有如此戒心自然正常。
“末儿省的了,多谢雄叔解惑。”
林末点头,心里若有所思,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神色,拱手谢道。
说罢便从一旁抓起一件崭新的短打,穿上跟着林远天的脚步。
林远天脚步不快,一路似乎也与林君昊说过几句,等到林末跟上时,其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是有些寡言。
“你来了?”
林远天负手行走,余光看见林末,低声道。
“嗯,大伯。”
林末点头。
“你与你爹确实长得很像,不过,不过究天赋而言,却是要比他强上不少。”
林远天带着林末,林君昊两人穿过几道大门,一直往后院走去,一边走路,一边低声道。
林末没有答话,这种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当没听到最好。
见林末如此乖觉,林远天脸色又好看了些,不时问询些林末在宁阳时的生活,同时也传授一些炼骨境的经验技巧,以及沸血境的注意事项。
一边说,一边走。
过了不多时,人迹越发之少,同时护卫也愈加之多。
每个护卫身上散发着凛然的气息,气血磅礴如火炬般。
据林末观察,最起码都是沸血境修为。
就这般走着,三人拐过个弯,穿过处小门,最终走进一处小院。.
此处明显是林氏的重要场所,院里布局十分典雅,除了几处一看便不凡的花草,院子中央更立着棵三米多高的古树。
古树如碧玉雕琢般,叶片为椭圆形,中间挂着一丝金痕,其间零落吊着绿中泛红的小果子。
风一吹,一股清香混杂在空气中,令人耳目一新。
“这是朱果树,是我立命境后,前往淮泰山脉历练,一次奇遇获得,服用一颗可以增长千斤之力,如今还没成熟,成熟后你俩兄弟都有份。”
林远天见林末目光在碧玉小树上停留了片刻,笑了笑,解释道。
“多谢大伯了。”
“多谢父亲了。”
林末,林君昊一齐点头答谢。
此时经过一路谈话,三人说话比最开始多了几分亲热。
“天材地宝有能者据之,你俩都是族内年轻一辈的拔尖之人,自然合该给你们,这是应得的。”
林远天摇头淡淡道。
随后指了指身后的石座。
“坐吧,你俩说一说方才对练各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