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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 章 我去要饭赔钱

  “今日又是为何会跑到那处去。”


  大门与学堂还是隔了些许距离的,寻常在周围活动也是断断到不了那里的。


  小殿下,赵驰纵,薛福蔚,这仨都是不老实的,至于唐衍……


  不说也罢!


  就是个跟着小殿下上刀山下火海的!


  于是祭酒又将视线落在了季楚身上。


  季楚……


  季楚也当真不知何从说起。


  说小殿下连书都不想读了,四个人都拉不住。


  后来甚至是想破门而出!


  季楚舌头打结,“学生是去……”


  “去买糕糕!”


  小家伙一句应和,众人纷纷视线往下移。


  待一看清,祭酒忍不住眼睛一闭。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小奶娃娃,脸上如何会出现这样凄苦的表情。


  只见傅锦梨的小挎包背在身上,胖爪子轻轻搭在带子上,上嘴唇死死地抿着,极力忍耐着哭意。


  眉头皱成小八字,胖脸上挂着泪水。


  “小梨子不听话,小梨子吃糕糕……”


  “……”


  倒是还知道自己不乖的。


  永远是认错第一迅速,什么都是半懂不懂的,啥事儿都要等先干了,小脑袋瓜才反应过来。


  那模样瞧着祭酒都不忍心责怪。


  他叹了口气,将五个孩子表情尽收眼底,愁得胡子都要掉了。


  小殿下就这么点儿,说是她搞坏的门,小老头子是半点不信!


  可别的四个又实在坦荡。


  难办啊,难办!


  或许小孩儿的外皮就是兼具迷惑性,将犯事儿头子的名号都摆在明面上了,还是叫人将信将疑。


  ***


  傅应绝身为帝王,关心的都是些国之大事。


  动辄千军万马,一洲之兵,再不济也是治贪治乱,一府民生。


  在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对着小小一张讨债文书哑口无言。


  屋内的龙涎香沉沉浮浮,轻薄的华锦展开在座椅上,男人微阖着双目,静静坐着。


  这样的动作已经维持了有大概一刻钟。


  修长的指,冷白的肤,浅青的血管,手微微屈起,压着案上的一张纸。


  纸是稚学院那边送来的,甫一看见,傅应绝心头已是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


  一展开,他表情还算温和,一目十行后,不知是看到了何处,眼神微滞了下,便开始一言不发。


  直至送信人离开,他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独自一人坐在紫宸殿沉默了良久。


  “当真是随我?”


  蓦地,帝王像是怀疑人生般,喃喃出声。


  面上不解又匪夷。


  将那纸拿起来,看了又看,白纸黑字,句句分明。


  小孩儿将人学院门给捶烂了……


  祭酒审了个把时辰,小孩儿倒是十分实诚,一人做事一人当,拍拍胸脯把罪名担了。


  稚学院那边也回了,语气小意又谦卑,说是近来学里拮据,将将换了一批新物什,看陛下能不能着户部那头批些银钱来修缮大门。


  傅应绝心塞,批呗,还能不准咋滴。


  大门都叫自家那个给捶烂了,他再不给赔偿,那才真叫说不过去。


  也没打算从户部那头拿钱,走的自己的私账,算是聊表歉意了。


  若单是这一点,他也不至于沉默至此。


  因为奶团子那破坏力,他这个当爹的是再清楚不过了。


  真叫他说不出话来的,是后头祭酒颤颤巍巍写下的一段话。


  也不是什么天崩地裂,异象突生的大事,可偏偏就叫帝王变了脸色。


  信上说,


  他家那奶娃娃哭得伤心,说赔不起钱了,叫他们不要卖崽崽,也不要卖爹爹。


  她上大街上讨饭去。


  位置都定好了,听小粽子说是天桥底下行情要好些,她就去那儿了。


  傅应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摆出个什么表情来应对。


  “我幼时,当是没有这般……单纯。”


  还是给自己孩子留了面子,换了个措辞。


  他想了许久,甚至将自己从小到大,不知凡几的事迹都数了个遍。


  向来对自己这聪明才智,坚定不移地肯定着的人,都难免有些动摇。


  说起来小人儿也不笨,做着课业读着书表现都还算不错,就是吧……


  年纪小了,脑袋瓜子不机灵。


  可是傅应绝这在自家闺女儿眼里穷翻了的老父亲,实在是难以释怀。


  他也能明白,毕竟小孩儿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却是半个铜子儿都没落在她手里过。


  那憨憨胖脑袋一碰!就得出来这么个结论。


  傅应绝对此也是百口莫辩,甚至于是忍不住自我怀疑。


  不过他自从养了孩子,再离谱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


  自问已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反思了有一会儿,便抖了抖纸张,重拾体面。


  还能怎么着,当好话听呗,至少还是有孝心的,知晓父亲辛苦,打算自己要饭平账。


  准备要饭的傅锦梨,才不知自家老父亲坎坷的心里路程。


  她此刻看着在自己眼前合上的,破了个洞的,朱红大门。


  懵着小胖脸,“出,出来了哇。”


  是的,出来了。


  不止她,一旁站着的四个,手上挎着自己的小包,齐齐作伴着被扫地出门了。


  说是扫地出门,也不尽然。


  前头祭酒在几人嘴里知晓了原委,满头黑线。


  最后轻咳一声,严肃了嗓音,“学里也非是教条严厉,自来便讲究变通,讲究活学。”


  “也常常带领你们亲自领会,于物物中求得学识,既是不小心为之,便也不罚你们。”


  “可错既已成,便要付出代价。故你们几人,今日到刘家娘子那处,切身体会往来俗事。”


  “明日,一人交一篇文章到我手中!”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其实拘着学习不见得是好事,死灌蛮溉养出的秧苗会泡漕在地里。


  不拘于什么法子,能教会道理便是好法子。


  高置金阁,反而不利于成长,那便都拽下来些,贴地气些。


  能实实在在体会到俗世人情,以后才不至于做那只知圣贤书,端不起煤油盏的浑人。


  不过想着都还是几个孩子,祭酒考虑的也周全,请了学里打杂的小厮送去,还差人给各家递去了信儿。


  孩子呢,叫他送去吃苦学习去了,他们也派些人来,可莫要出些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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