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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郡主持续作死中

  宣阳这下才真正慌张起来,她连忙指挥下人,“快快!搬开搬开!给人救出来,快!”


  天爷啊!


  这可是她儿子的满月宴啊!


  “麻溜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面上的的焦急不似作假,哪还有方才的从容跋扈样。


  宣阳只觉得整个人腹热心煎,下头压着谁她压根没想,只知若叫人在这儿出了事,不仅麻烦,还要折她儿的寿啊!


  下人们蜂拥而上,三个孩子得了一丝喘息停下来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


  “快些!”季楚忍不住催促。


  声音不小,宣阳又抱怨了几句,目光从堆掩在一起的木头移落在几人身上。


  三个不大点的孩子,其中一个看起来更是幼弱,娇得不行,浑身脏兮兮,眼睛哭得通红,巴巴地看着下人们挪。


  周尚书家那个小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样的衣衫凌乱,面上染灰。


  视线落在最旁边那个女孩子身上,待看清她的面容,她心头咯噔一下,不安悄悄窜上心头。


  这小丫头......


  身份比之那季楚还要麻烦些,届时怕是不好打发......


  丁雅言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只垂眼看着傅锦梨血痕杂乱的手,伤口都不深,可落在小姑娘软乎的手心窝,格外刺眼。


  她眼中翻腾着暗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别过脸去,目光沉沉,恰好与打量她的宣阳对上。


  瞳孔极墨,黑是黑,白是白,紧紧咬在宣阳面上。


  眼底不符合年纪的森冷将宣阳吓得后撤了半步,待脑中清明了些,她不由地暗恼。


  果真不愧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祸患!


  忒瘆人!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今日之事可同我王家无关,全是你们这些个小崽子自己管不住手脚!”


  她趁着在场只有几个孩子,赶忙撇清责任,“本郡主还未怪罪你们弄塌我儿的莲台!你们自己可要晓得好歹,莫给家中招祸!”


  她又端出郡主的名头,仗着几个孩子心头惊恐交加,出言威胁道。


  果然,她这话一出,不远处被下人围在一起,说是保护实则控制起来的几个孩子,吓得一阵瑟缩。


  大多数小孩都心思浅,哪像傅锦梨遇见的那些,要么手段蛮横,要么智若近妖。


  那几个孩子想不了多深沉的东西,大人本来对稚童就有天然的压制,更遑论她还有一层皇室郡主的身份。


  在这个三等九般,阶级明晰的朝度,天然的血缘优越与氏族地位最玄乎难测,但不可否认的,关键时刻也最是行之有效,立竿见影。


  可宣阳还是天真了些,并不是人人都如同她料想的那般。


  季楚怒极反笑,“郡主好本事,邪信歪道,建而不管,知后果而放纵是为故意伐害!”


  这帽子可就大了,宣阳哪里能应,她梗着脖子道,“本郡主一馈十起,哪那么多时间管这么些繁琐事,说到底不过是你们自寻苦吃罢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那莲台本郡主花了大心思,绝无可能自行倒塌!定是你们谁手欠挨了上去!”


  其实她自己也心虚,当时那高人建的时候就说过莲台奇巧,并不牢固结实,让她定要严加看管,最好每日将移位的都细细捻回去。


  可宣阳哪会在这上头浪费功夫,根本没多理会,几日下来莲台愈发摇摇欲坠,今日更是让孩童轻轻一碰就轰然落下。


  这话她是断不能说,不能认的。


  心中有鬼,她就乱拳打开,为自己找补,手直直指向季楚旁边站着的女娃娃,“本郡主见她力气奇大,不似一般孩童,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她推的!”


  奶团子坠着泪珠子看她面目可憎,刚露出藏在小嘴里的犬齿要凶她,前头就被一片阴影遮得严严实实。


  丁雅言一个跨步,宣阳指着的人立刻就从奶团子掉了个个,换成了浑身阴郁的小姑娘。


  “找,死。”她的嗓子像是夹着沙砾,刘海下的黑眸一瞬不瞬死死盯住宣阳。


  宣阳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似是有阴冷湿润的滑腻顺着小腿肚子往上爬,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她险些被吓得一软。


  还好此刻一旁的下人带着喜色的声音传来,才将她拉了出来。


  “看见了!看见了!看见里边的孩子了!”


  木条早被搬得七七八八,被掩在下头的假山石洞都露出了一半。


  赵驰纵只觉得眼前一阵亮光,抬头一看那洞口已被清出了少许,他脸上惊喜,“快了快了!薛福蔚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他又提高声音去喊,这下没了这木头条子的遮挡,清晰地传入了外头几人的耳朵里,


  “季楚!让他们再快一些,薛福蔚的腿被压好久了!”


  他随父亲见过许多双手血液被阻,长时间流动不通的人,后来都废了。


  薛福蔚下面是个什么情况也看不清,他不免担忧非常。


  薛福蔚此刻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没什么精气神地趴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只剩了半条命,赵驰纵也是这么以为的。


  薛福蔚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跟赵驰纵嚷着要死要活的却到现在还没死透,只是这喉咙嗓子眼冒烟一样疼得很,喊得久了力气都没了还有些虚脱。


  季楚几人听见里头的动静,也不同宣阳多做纠缠,都站近了些去守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待里头蹲跪着的赵驰纵与趴伏着的薛福蔚露出身影,傅锦梨包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无法抑制地滚落下来,同她小脸上的灰尘混在一起,狼狈极了。


  “轻点,轻点!哎呦哎呦疼!”


  本来没什么精神了的薛福蔚,在下人们将他腿上压的木块抬开时,痛得头皮紧绷,又短暂地生龙活虎嚎了几下。


  “轻轻,轻轻,好痛!”


  奶团子跟个小尾巴似地守在几个下人后头,听见薛福蔚喊痛,她就小嘴一下一下地惊呼着让他们轻些。


  赵驰纵先一步跨了出来,四人皆守在一侧,满目担忧。


  “叫大夫啊叫大夫来!什么破王家什么破郡主,早晚叫你见鬼去!”


  赵驰纵坐立不安地,拧着眉原地困兽一般打转,薛福蔚呼一声痛,他张嘴便将王家上下拎出来都骂了个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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