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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马丁和山田

  看到舅舅他们两家人,也就差不多看到了母亲这边所有的亲人。


  两代单传的老外公生了好几个子女,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长大成人的只有外公和他一个姐姐。


  外姑婆嫁到隔壁县很早便已去世,他们后代跟外公这边也就早早断了联系。


  而外婆又是个逃荒女,家是哪里的都不知道,有什么亲戚也就无从谈起。


  余知远眼前两个舅舅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两家人丁也不兴旺,外公在世的时候,有做过公社书记的职务威望在,村里的人还算好。


  外公去世后,那些原来想捞私利而没达到目的,心怀怨恨的一些村里人便肆无忌惮起来,两家舅舅受到欺负和区别对待的糟心事也就偶尔发生。


  昨天晚上商量让两家舅舅一起搞蔬菜大棚,一直听着的母亲感动的热泪盈眶,哭泣着说不枉外公外婆生前对余知远的疼爱。


  余知远安慰母亲,不是说就只有两家舅舅是这样的情况,千百年来农村就都是这样的现实情况,自己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舅舅他们少受那些糟心事。


  三人跟赶回来的舅舅、舅母他们打招呼,大哥也将母亲准备的礼品拿给两家,说了会后便带着大嫂到村另一头的老丈人家而去。


  大舅问余知远毕业后分到什么单位工作。


  余知远告知分到县汽车运输队做统计组长,昨天刚回来,今天过来看大家。


  “爹,知远哥哥送了一支钢笔给我。”香菊拿着钢笔向小舅炫耀到。


  “怎么买这么好的东西给她,你还没有参加工作领工资,有钱要省着用。”小舅对余知远说,但也没说叫表妹还给余知远。


  对于这这个女儿小舅甚是疼爱,只看这时候其他农村女孩放暑假都一般被父母吩咐打猪草、捡柴火,或者到田里帮忙。


  而自己这个表妹却能安静的待在家里看书做作业,和做点小家务就可见一般。


  两个舅妈此时各自都做出一碗加糖的荷包蛋端出来让余知远吃,这是这时候农村招待客人的好点心。


  余知远端起一碗,另一碗让给香菊吃。


  小舅母连忙制止说“你这个妹被你舅宠的不得了,你再又照顾她,都要由着她上天了,两碗你都一起吃。”


  “吃不完,给她吃,她正在长身体,多吃些对她身体好。”余知远说完递到香菊面前。


  小舅母点着表妹的头“你命真好,都宠着你,你要是再无法无天,我还是要打你。”


  “哼!”小表妹不满的嘟嘴一偏头表达不满,接过递给她的荷包蛋。


  看香菊此时的可爱小孩性子,余知远心里决定以后结婚了,管它计划不计划的政策,就是别人骂也要生他三四个,生一个女儿出来庞。


  两个表姐已经出嫁,看着三个被晒得黝黑的表弟,余知远问大表弟李卫红“我记得你是比我小半岁吧,现在种田会种了吧?”


  “种田没什么难的,只要像牛一样劳做就行,除了种田也做不了什么,种了这几年习惯了”


  刘卫红回答,似乎对当前的生活状况既被迫无耐接受,又无力改变的心态。


  余知远又问另外两个表弟李卫华和李卫国。


  没等两人回答,小舅告诉余知远,老大李卫华去年初中毕业后在家里种田,小的李卫国也成绩不好,这次初中毕业了也是在家里种田。


  “种田也知道累不累了,现在还想不想回去读书?”余知远问。


  两表弟表示不想,种田是知道累,但还是不想回去读书,因为坐不住,读不进去,读书是不可能再读书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读书啦。


  “那就想办法多赚些钱,改善一下生活。”余知远对三个表弟说到,同时让舅舅他们一起坐好。


  对着一样被太阳晒得黝黑,此时还年轻力壮的两个舅舅,余知远说他今天来看大家,也是来和大家商量一些事。


  家里准备搞蔬菜大棚,自己三兄弟要搞服装加工,做服装生意。


  两个哥哥的地会空出来,让舅舅两家把空出来的地借去和大家一起搞大棚蔬菜。


  种出来的反季节蔬菜会很赚钱,做棚的成本也初步核算了一下,宽五米,长五十米标准的一个棚投入成本大概要1000元钱左右,问两个舅舅愿不愿意搞,能投多少钱?


  对于自己这个外甥的建意和能赚钱的本事,两个舅舅现在是不怀疑的。


  考虑会后,小舅表示他家里存了四百多块钱可以用,大舅则表示能拿出六百多块钱,是存那准备给李卫红今年说亲结婚用的。


  “结婚,现在就跟卫红他说亲事了吗?”余知远有点奇怪,他记得李卫红是过两年24岁才说亲结婚的呢。


  后来听母亲说过,他们两夫妻关系很差,两天吵三天闹,生了两个儿子也疏于管教,早早就初中毕业后出去打工了。


  儿子们大了结婚后还是一样吵闹,再加跟儿媳们的关系处得很僵,整个恶性循环了。


  “隔壁村有个女孩跟卫红是初中同学,现在这女孩今年开始有人上门给她提亲,但她中意我们家卫红,卫红也喜欢她,所以打算过两天就托媒人过去提亲。”大舅母对余知远介绍到。


  “你那女同学叫什么名字啊?”余知远问李卫红。


  “胡丽”


  余知远似乎有点明白了,他现在这个女同学的名字跟他后来老婆的名字完全不同。


  应该是跟现在这个女同学不知道什么原因,失之交臂的错过了,后来才娶了他的那个老婆。


  余知远问女同学家里情况怎么样,李卫红介绍他那女同学家里兄妹四个,父母都是老实人,待人都很和善,女孩也文静温柔。


  那就是好人家了,怎么看都比后来娶的老婆好,余知远建议他们尽快去说亲。


  为了给李卫红加一码优势,余知远让李卫红告诉对方女孩,自己是确定要做服装生产的,如果俩人成了,可以到时到服装厂来做事,工资不会低。


  至于搞蔬菜大棚,余知远也跟舅舅两人说,确定要搞的话,让他们各自筹500元,两人的姐夫,也就是父亲余安久到时会一人借500给他们。


  “亲事你们尽快说下来,钱的事我到时候给你们解决。”余知远对大舅说。


  正在说着,大哥自行车后驮着个五十多岁样子的老头来到屋前。


  “水才,永辉,我过来玩一下。”从后座下来的老头跟两个舅舅打着招呼。


  旁边的大哥向余知远介绍,这是他老丈人刘三仔。


  “哦哦,外公啊,你好,你好。”余知远向大哥老丈人招呼道,大哥的老丈人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接过烟的刘三仔先是将余知远一通夸“你这个叔叔真是一表人才,还是吃公家饭的大学生,了不起。”


  接着又说她女儿命好,嫁了一户好人家,公公婆婆和叔子们都是有本事,还通情达理的好人。


  余知远则说听说对方被牛撞,现在看脸色红润,身体很快就会恢复,不用担心。


  对方教人有方,大嫂人很好,孝顺公婆,夫妻和睦,自家大哥能娶到嫂子是大哥的福气。


  这跟自己年龄不相符,如长辈般老气横秋的场面对话让余知远感觉很怪异,以后要注意点。


  但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大哥老丈人和两个舅舅此时对余知远更是刮目相看。


  和大家没说多会,刘三仔拉起余知远的手臂让到他家去坐坐,顺便吃晚饭。


  “客气了,客气了。”余知远告诉对方,自己就是来看一下舅舅他们,也没打算吃晚饭的。


  等下就要回去,晚上好早点休息,明天打算去县城。


  “你家的牛那么脾气暴躁,现在怎么办呢?”余知远有点好奇地问。


  “这头凶牛,我回来后就找了一个肉贩子,己经卖了给他,让他杀了卖牛肉。”刘三仔回答。


  “呵呵呵!理应如此,理应如此,看来外公也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情中人啊。”余知远笑道。


  刘三仔看余知远不去他家做客,让把自行车上带来的一些鸡蛋送给余知远,无论如何要收下。


  表示这些是专门给余知远的,给亲家的他另外准备了让大哥带回去。


  看着带感谢意味的鸡蛋礼品,余知远收下后,趁刘三仔和两个舅舅聊天的间隙,拿出五元给大哥,让他给他岳父家的小孩子买糖果,零食吃,算是回礼。


  五块钱的回礼,在这时候是非常多了,但刘三仔送余知远的是鸡蛋,可是这时候的贵东西,礼尚往来,人情世故就是这样。


  大哥和他老丈人离开后,舅舅他们张罗着要做晚饭。


  “这才刚刚吃完中午饭呢,不要搞,我不吃晚饭了,等下就走的。”余知远制止到。


  在确定了两个舅舅要搞蔬菜大棚后,余知远让两个舅舅现在就开始可以准备草木灰,沤制鸡鸭猪粪的熟肥,到时候大棚整地用。


  聊天讨论到4点多,大哥带着大嫂和侄儿们从他老丈人家过来,准备和余知远一起回家。


  三人还是拗不过舅舅他们,大家被拉着吃了顿晚饭,在给每家都送上了两张自行车票后,趁着太阳还没有彻底落山,余知远和大哥一家一起辞别舅舅他们,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返回。


  刚进家门口,正在和父亲他们聊天,在村里做支书的本家叔叔余永发告诉余知远。


  今天一早他去乡里开会,会后有人找他交代,通知余知远明早9点前去乡里等电话,他学校打电话到乡公所,说有急事找他,让余知远明早一定要去乡公所接电话。


  难道是发到外国的汽车设计图又有消息啦!余知远隐隐约约有些兴奋,向余永发确定明天一早就去接电话。


  “我下午回来听说你要带大家搞大棚蔬菜赚钱,今天晚上就商量,那现在要不要把本家人都叫来?”余永发问。


  “可以,等大家都吃完饭了就一起去祠堂,大家一起来商量”余知远回答。


  “大家都已经吃了,在等你回来。”


  “我也吃过了,那就让大家先去祠堂吧,我马上就过去。”说完余知远让二哥将自行车推回他自己房里,准备回房间拿资料。


  和父亲他们一起到祠堂时,不大的祠堂里已经是人头攒动。


  成年人站着一起互相聊天,小孩子们则在大人和凳子间追逐打闹,或者被父母抱在怀里看热闹。


  见到余知远已经到来,余永发对大家叫到“知远来了,你们做娘的把小的带好,大家坐凳上听知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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