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
席老道刚给朱高炽那边喂了药,正嘬着毛豆喝着小酒,忽见身边冒出一张笑嘻嘻的脸。
“喝酒哪能不吃肉呢?”
李景隆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且顺手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来,笑道,“五味斋的酱牛肉,正好给您下酒!”
“嚯!”席老道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打开纸包,美滋滋的捏起一大块扔嘴里。
吧唧吧唧!
“美!”席老道摇头晃脑,“呵,这京城里如今吃牛肉已不是什么大事了!到处都有卖的,偏你家皇上,还守着大明朝的家法,不许吃牛肉!切,假模假式!”
说着,又送嘴里一块,不住的点头,“香!”
“您在尝尝这个!”李景隆瞅瞅四下无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酒壶,放在桌上,“蓬莱阁的私酿玉堂春!”
顿时,席老道眼睛发亮。
但下一秒却骤然警惕起来,斜眼盯着李景隆,“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着,瞥了一眼那酒壶,“找道爷有事儿?”
“您看您说的!”李景隆不悦道,“咱们是老相识了,晚辈孝敬孝敬您....”
“我又不是爹,你孝敬得着吗?”席老道一句话就把他堵回去,戏谑的说道,“道爷我还不知道你?”
“嘿嘿!”李景隆微微尴尬的笑笑,然后拉着凳子,距离席老道近了些,“老神仙....”
“嗯?”席老道喝口酒。
“就是您那药......?”李景隆犹豫片刻,“就那药....?”
“哪个?”席老道斜眼,不明所以。
“就那个.....”李景隆挤眉弄眼的提醒,“那个吃了之后提精神.....”
席老道狐疑的看着李景隆,“你小子想说...那个?”
“对,那个!”李景隆一拍大腿。
席老道又做沉思状,“哪个?”
“我的好神仙!”李景隆拱手,“您知道晚辈说的哪个呀?”
“你不说倒爷我上哪知道去?”
“就那个....”李景隆欲言又止,“就那个雄风大振那个?”
“哦,你说那个呀!”席老道笑笑,然后陡然狐疑的看着李景隆,撇嘴,“不是,你小子看着五大三粗的,原来是个腊枪头....经不住夹呀!”
“不是晚辈!”李景隆瞬间满脸通红,连忙摆手,“晚辈有个朋友!”
“无中生友?”席老道坏笑,“多久了?”
李景隆一愣,“什么多久了?”
“这症状多久了?”席老道横他一眼。
“我那朋友说....”
“你再折溜子,滚一边去!”席老道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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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吧,其实挺猛的.....”
“说现在!”
“晚辈去年不是大病一场差点死了吗?”
“说现在!”
李景隆臊得满脸通红,“晚辈这....丢人那!”
“这有什么丢人的?”席老道不解,“人吃五谷杂粮的,得病有什么稀奇的?”说着,正色道,“得病不丢人,但有了病不治,那才是丢人呢!”
说着,给了李景隆一个眼神,“起不来?丢人不?上去一二三,丢人不?”
李景隆忙道,“晚辈可没那么不中用,就是.....”说着,叹口气,无奈道,“就是打那次病了之后,有些力不从心!”
席老道啜口酒,“仔细说说!”
说着,斜了李景隆一眼,“切记不可讳疾忌医!”
“哎哎!”李景隆点点头,“就是吧!就是心里那股火呀,说不定啥时候唰的就上来了!然后急匆匆的上去....倒不至于一二三哈!可以是......”
席老道吧唧着嘴,“嗯,明白!匆匆,太他妈匆匆,是不是?”
“对对!”李景隆又尴尬的笑笑,“以前吧....一晚上晚辈着怎么也能耍个三五回。可现在呢,那股火只要一下去,半点兴趣都没有....”
“然后第二天早上,那股火噌的又来了!然后又....”
席老道打断他,“又他妈匆匆,太匆匆!”
“哎,匆匆!”李景隆低下头,很是羞愧。
“没什么好丢人的!男人嘛,这方面还谁也比吹牛皮!就凭你敢说出来,你就比大部分人都强!”席老道在脏兮兮的大襟上磨蹭下脏兮兮的手指。gōΠb.ōγg
然后三根手指,搭在李景隆的脉搏上,闭目沉思。
“这人呀,享福太多也是罪过!你自小就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别看外表精壮,其实里面是空的!”
席老道闭着眼说道,“而且你呀,身居高位脑袋里想的事多!想的事一多,心火就旺。心火旺睡不好,睡不好没精神,没精神就精气神差!男人,其实就是个精气神!”
“对对对,您说的对!”李景隆忙道。
“所以说,男人呀,就是个精气神!”席老道依旧闭着眼睛,沉吟片刻,“你多大......?”
闻言,李景隆一愣,低头看看,“这,晚辈还真没量过!”
“啧!”席老道睁眼骂道,“道爷问你,初经人事的时候多大?”
“哦!”李景隆赶紧道,“十四!”
“你看!”席老道继续摸着脉,“才十四,骨架子都没长开,精血未固你就给破了!正所谓,拔苗助长必会后继无力.....”
“这事呀,都是有定数的!你看你们家太祖高皇帝.....二十五岁之前是老和尚嗦屌苦熬干修,二十五岁之后才近了女色。人家底子就养得好,所以哪怕六七十岁了,一样.....”
李景隆听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赶紧道,“老神仙老神仙,这话您......您敢说晚辈都不敢听!您可饶了我吧?”
“嘶.......”席老道手抖抖,“你这脉?”
李景隆顿时大惊,“还有别的病?”
“那倒没有!”席老道捋着胡子,“你之所以太匆匆,他是很多病赶到一块导致的!”
李景隆忙道,“所以找您,弄点药呀!”
“药?”席老道嘬口毛豆,吧唧嘴,“首先你呀,是阳虚。越是虚,就越是想,其实就是以前弄多了,身子空了!!”
“再者呢,你湿气太重!湿气重,体内缺少循环!”
“另外,你肝火还旺!这肝火旺就睡不好多梦,睡不好精血自然不足!”
李景隆忙道,“所以晚辈才求您问药呀!”
“嘶!”席老道摇头,“那药带着毒,你不是不知道!你家世子什么样你没看着?明知是毒还要用?”
“不不不!”李景隆连连摆手,“咱弄没毒的!”
“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席老道摇头道,“你这病,除了药之外,还要好好的调理!”
说着,他忽然警惕起来。
盯着李景隆,“你小子是不是打着别的鬼主意?”
李景隆一笑,竖起大拇指,“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