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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亲爱之情与爱恋之情



  第二天早上。

  唯罕见地主动通过手机提出了要去玩的地方。

  虽然基本上还是和往常一样去网吧一起玩游戏,但在那之前,两人决定先去附近的咖啡厅吃一顿午饭。

  另外,作为平日里的回礼,唯今天想要请他。

  「嗯……」

  优真对她说过不用在意回礼,但什么都不让她做反而会适得其反。

  自己和唯不过是好朋友,关系是对等的,乖乖让她请一顿就好。

  他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随后,唯发来了一个小菲开心微笑的表情。

  他像往常一样去家里接唯——但唯已经在家门前等着他了。

  唯今天没有穿平时那件卫衣,而是穿上了白色的连衣裙。这是她昨天在宁宁的店里买的时装。

  她注意到优真之后轻轻挥了挥手。

  ……只是挥了挥手、只是挥了挥手而已。

  优真的心脏就跳个不停。

  (不是这样!我和唯不是那种关系!)

  为了不暴露给唯,他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经过昨天那件事之后,他莫名有些在意唯。

  「优……优真,早上好」

  「早上好。你在家里等我就好啊。站累了吧?」

  「没……没有,不累」

  ——?总感觉她有些紧张?虽然有些在意,但优真还是无视了它。

  「我们出发吧。去咖啡厅对吧?」

  「呃……嗯……」

  唯稍微移开视线,取出了手机。她打起了字。不一会儿,优真的手机响起了来信铃声。

  『我们平时去网吧的路上有家时髦的咖啡馆,记得吗?就去那里』

  『知道了。那我们走吧』

  他如此回复之后,唯长出了一口气。

  ——感觉她就是要比平时紧张。到底是怎么了?

  优真有些在乎紧张的原因,便偷偷观察起了唯。

  (说起来……唯今天打扮过了啊……)

  她不只穿上了平日里不会穿的连衣裙,还化了淡淡的妆。

  她的眼睛水灵灵的,脸颊就像是刚做好的年糕一样,让人不禁想摸一摸。她的嘴唇或许是摸着润唇膏,看起来水润润的,柔软至极……。

  「优、优真……?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呃、什么都没」

  唯不安地问了过来。发觉自己在直勾勾地盯着唯的脸看,优真突然害羞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呃……我、稍微、化了下妆……看起来很奇怪……吗?」

  「没、没有!我觉得很适合你!」

  优真说完这句话后,唯开心地……或者说安心地叹了口气。

  「太好了……。今天是和优真的约会,我就努力打扮了一下……」

  「!?」

  约会这个单词出现之后,优真感觉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他用手机搜索了一下约会的意思。然后搜出了一行字——『指男女提前约好时间地点碰面』。从这层意思上讲,一起去玩也能叫约会。

  但一说起约会,他就总是会想到恋人一起去玩的意思。这种小事都他的心脏跳个不停。

  话说回来,唯和平时比有些不同。

  她比平时还要紧张,还提前化好了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的脸有些红。

  他看见唯这个样子,想起了从宁宁那里借来的少女漫画里的一个场景。

  那是告白之前,女主角向自己最喜欢的学长传达自己爱意的前一秒。

  总感觉那时候的女主角的表情和现在的唯有些相似……。

  (不、不是这样!我和唯才不是那种关系……才对。不是……吗?)

  他的心跳个不停。大脑一片空白。

  两人就这样去往了咖啡厅。

  咖啡厅的氛围很恬静,店里播放着典雅的古典乐。

  进到店里之后,两人被带到了店里面的一张桌子上,从其他的位置看,这里偏死角一些。

  若是恋人的约会,这氛围恰到好处……优真心里想到这些,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两人向店员点了一样的三明治套餐。

  在三明治上来之前,唯一言不发。她……装作看菜单的样子,偷偷地看着优真。每当两人目光重合,她就会慌忙移开视线。

  (她的样子……就是有些怪)

  但那一定是因为唯觉得现在的优真很怪吧。自己因为太在意唯,举动稍微有些可疑。

  就在此时,三明治上来了。

  三明治看起来很好吃,但优真太过紧张,根本尝不出味道。

  吃饭的时候,两人一语不发。他们观察着彼此的样子,静静地用着餐。

  用过餐后,他们并没有立刻站起身来。唯像是石像一样僵在椅子上,时不时地偷偷看向他,就像是在找说话的机会一样。

  ……反观优真,他的心脏一直跳个不停。这个氛围不可能没有缘由。

  (从这个状况来看……难道是……告白吗?)

  他想着这些,咽了一口唾沫。

  如果真的是告白……该怎么办?

  自己是个男生,自然想要一个可爱的女朋友。

  但唯是他最好的朋友,自己对她并不是那种喜欢——才对。他觉得唯真的好可爱,可爱到无可救药。

  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告白,一直心动不已。

  就在这时,唯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开了口。

  「呃……呃……。优、优真!」

  「怎、怎么了!?」

  「呃……我、可以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吗?」

  「可、可以」

  「……呃……优真……喜欢我吗……?」

  优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我、我们……毕竟是朋友……不是吗?」

  优真下意识地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我是胆小鬼吗!?她明显不是那种意思吧!?)

  优真心里这样想,唯则是扭捏不安地继续问道。

  「呃……那个、优真要是喜欢我……我们要不要交往、呢……?」

  优真停止了呼吸。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了女孩子的告白。

  说实话,他心中可谓是喜悦不已。此前的烦恼全部从脑海中消失,他想要对唯说——『我们交往吧』。……但是,他感受到了一丝违和感。

  ——唯不怎么会说话,她很多时候无法口头说清自己的想法。

  优真为了尽可能读懂唯的想法,养成了一个经常观察唯的表情的习惯。

  他注意到——有些地方总感觉不一样。

  「唯」

  「怎、怎么了!」

  「你真的喜欢我吗?」

  「欸?」

  唯似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样问。她露出困惑的表情,视线四处游移。

  「喜、喜欢哦?不然的话,我才不会说交往这种话……」

  「你的那个喜欢,真的是恋爱上的喜欢吗?」

  「啊、呜……这个、呃……」

  看来他说中了。优真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因为……爸爸说男生会这么温柔,都是出于这种想法。我以为优真也是,所以才……」

  「话题对不上吧。为什么就变成要和我交往了,一般来说都是反过来吧」

  「虽、虽然……我没有经历过初恋,也不懂什么是恋爱……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和优真交往,优真会很开心……」

  「然后你就说我要是喜欢你,就在一起交往?你可真傻」

  「但、但是,我想报恩。迄今为止受到了优真不少照顾,所以……呃,优真,你生气了吗?」

  「我生气了」

  如果唯说的是『我喜欢上了优真,想和优真交往』,他肯定就答应了。

  但是想用交往作为回礼是不对的。他不是因为施恩图报才和唯成为朋友的。

  他站起身,走到了唯面前。唯被优真俯视着,张皇了起来。

  优真朝唯伸出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两只脸颊。

  「呀呜!?」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傻吗!你就是傻瓜,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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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由真、好腾、不药捏乐、好腾好腾!」

  唯出口求饶,但这次优真不打算饶过她。……他稍微松了些力气,继续道。

  「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很珍惜你!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说刚才那种话!傻瓜,你要更珍惜自己一点!」

  「因、因为我一想到优真会很开心就……腾!?」

  「傻瓜,我们的关系是对等的,根本不用想这个!怎么能用交往当成至今的回礼呢!你真是个大傻瓜!」

  「由真……!?」

  「……比起这些」

  「……?」

  ——优真的声调降下了一些。

  「最好的朋友认为我图谋不轨,让我很受打击」

  优真是出于友情为唯做的那些。

  优真之所以能每天这么开心,都是因为有唯在。正因如此,他才想要帮助为交流障碍而烦恼的唯。

  他感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这让他很开心。

  在一起玩是这样快乐,一想到开学之后和唯在一起每天都能这么开心,他就期待不已。

  他知道从旁人的眼里看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他也明白唯的爸爸在担心自己最爱的独生女。

  但是,唯本人觉得他图谋不轨……让他大受打击。

  「啊……」

  血色从唯的脸上褪去,她面色泛青。

  「对不起……」

  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优真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唯已经在反省之后,他便不在追究此事。

  「我知道了,我原谅你。你可不能再说出刚才那种话了……唯?」

  「对不起……是我怀疑了优真……呜……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我……」

  唯的眼眶中不断掉下豆大的泪珠。

  「唯、唯?我已经说原谅你了。已经原谅你了。别这样」

  这次轮到了优真慌张起来。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弄哭女孩子,心里感到十分罪恶。

  他又是用手帕给唯擦眼泪,又是用手拍唯的后背,几分钟之后,唯终于不再哭泣。

  「对不起……」

  唯的肩膀还在无力地垂着。

  「呃,该道歉的是我。刚才是我说太重了」

  「没有,刚才完全是我的错。而且……我、其实很高兴」

  「很高兴?」

  「嗯……优真之所以会像刚才那样生我的气,是因为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这就是说,优真很珍惜我」

  「你刚才莫非在怀疑这一点吗?」

  「没有。但是迷迷糊糊有些说不清楚……总之,我很高兴。但这又让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就不小心哭出来了……对不起」

  「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优真露出苦笑安慰她。无论怎样,这件事就算解决了……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唯紧紧抱住了优真。她紧紧抱着优真,用额头蹭他的胸口。

  优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立刻僵在了原地。

  「唯、唯!?」

  「我不怎么会说话,就用这个代替。只有这份感情……我想让优真明白」

  唯这样说的时候,紧紧抱着优真,抬头看向了他的脸。

  唯面带羞涩直直看向了优真的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优真……我最喜欢优真了」

  ——这并不是爱的告白。

  唯所谓的喜欢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并非爱恋之情,而是亲爱之情。

  这件事优真了然于胸……但是。

  这句话实在太过直白,她说完这句话后含羞的笑容是那样可爱,那样动人。

  优真真想就这样紧紧抱住唯。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好想把唯变成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等下……等下等下等下。我才刚说完自己没有图谋不轨,我不能这么想啊!?)

  他抓住唯的肩膀,慌慌忙忙把她推开。唯好像有些不满,但现在顾不得这些。

  他已经要到极限了。

  被唯紧紧抱住,被她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来,她还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自己心脏不停跳动的声音很有可能会被她听见。

  「优真,今后请多指教哦」

  「嗯、嗯」

  唯害羞地笑着,如此说道。优真则是生硬地回答。

  正脸看向唯让他觉得是如此害羞,唯的一切表情都是这样可爱,让他无地自容。

  (不是这样!我和唯不是那种关系!)

  他在心中大喊,但心脏怎么也不肯平缓下来。

  †

  「优真,我能抱住你的胳膊吗?」

  「可……可以」

  走出店里的时候,唯这样对他说道。

  此前,唯不带风帽在街上走的时候会感到不安,因此会抱住他的胳膊。

  说实话,优真有些迷茫是否该答应唯。因为自己太在意就放着唯不管实在有些不妥,他便答应了下来……但是,他失策了。

  「嘿咻……嘿嘿♪」

  「!?」

  唯抱住了优真的胳膊。这件事与之前并无不同。只是……。

  上次唯因为太在意周围的视线紧张不已,只是紧紧抱着而已。

  这次……。

  「欸嘿嘿……♪」

  唯一脸幸福地用脸蹭着优真的肩膀。从旁人眼里看完全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给人一种她喜欢优真喜欢到无可救药的感觉。

  除此之外,唯的头发还飘来阵阵芳香。或许是因为衣服要比之前薄一些,被紧紧抱着的上臂能够感受到唯的体温和柔软。

  ——优真在这个年龄算是很成熟的类型,但终究是青春期的男孩子。

  唯这样做,优真不可能一直控制住自己。他不禁快步走了起来。

  他注意到唯在小跑,但这次他打算视而不见。

  这既是因为他已经害羞到无地自容,也是因为再晚一秒离开唯,自己就会生出不该有的感情。作为唯最好的朋友,他想要尽可能避免这一点……。

  只是,今天的神明稍微有些坏心眼儿。

  他们来到了网吧。

  「欢迎光临。啊,今天也是两位呢」

  柜台前大学生模样的大姐姐一看到两人就说了这样一句。

  似乎是因为春假的时候每天都和唯来这里,被她记住了长相。

  「但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没有双人间了」

  「这样啊」

  「单人间倒是空着一些,您觉得怎么样?虽然里面只有一台电脑还有些窄,但是电影能随便看,应该足够两位享受了哦?」

  「唯,你怎么想?」

  「嗯……我觉得可以。毕竟手机也能玩游戏,优真觉得可以就好」

  「那就订一个单人间」

  「好,谢谢惠顾」

  两人登记完之后——。

  「啊,我要先提醒一下。我们不是那种店,还请不要做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

  优真歪起了头,店员把脸靠过来,悄悄告诉他〝那种事〟是什么事。

  ——他不禁喷了出来。

  「才不会啊!?我们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啊!」

  「哎呀,其实经常会有呢。会有情侣在这种地方做那种事的」

  「有吗!?」

  「优真,你们在说什么呀?」

  「啊、呃,唯不知道也可以!反倒是求你不要知道这个!」

  「……唔」

  唯的脸上挂着不满,生了气。店员看见他们两个人的样子之后,身体不停颤抖,拼命忍住不笑出来。

  「话说回来!我们只是朋友,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欸?」

  店员看了看一脸幸福抱着他胳膊的唯,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的优真。

  「原来如此。原来是朋友呀。是我失礼了」

  她脸上挂着满脸的笑容。

  ‍‌‍‌‌‍‌‌‍‍‌‌‌‍‌

  「总、总之,我们去房间了!」

  优真实在受不了店员的视线,拽着唯去了房间。

  随后,两人来到了单人间。

  这个房间是为了让一个人使用电脑。要说理所当然也是理所当然——这里比他们平时用的双人间狭小得多。从空间上来说,就像是小型的电梯一样。

  「呃……」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两个人一起的话,要比预想中要小上不少。两个人独处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他的注意力总是会不自觉地放到唯身上。

  而且店员还说了那种话,他一不小心就会想到些奇怪的事情……。

  「优真。……我们该怎么办呢?」

  「什、什么怎么办?」

  「欸?我只是问该玩些什么……要不要像平时一样玩游戏呢?」

  「嗯、嗯,就这样吧」

  优真在心里斥责想了一些奇怪事情的自己。他深深呼吸。唯则是呆呆地看着他。

  「……呃、说起来,单人间只有一张无腿靠椅。唯,这个你坐吧。我不坐也行」

  「不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坐吧?」

  「从空间上来说这不可能吧」

  「没关系。优真就像这样张开腿坐上去,我坐在中间就好」

  「不不不不,不觉得挨得太近了吗?」

  「我无所谓哦?」

  唯淡然答道。『我很有所谓啊!』——这句话优真实在说不出口。

  ——下一秒,唯开始操作起了手机。出于条件反射,优真也拿出了手机。

  『说实话,我很想和优真贴在一起』

  唯发来这句话后,害羞地笑了笑。

  这家伙……居然又做出这种玩弄男人心的行为……。优真心里这样想,勉强保持住了扑克脸。

  『你说的贴在一起,是那个意思吗?』

  『嗯。优真知道催产素吗?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到,那是一种让人幸福的荷尔蒙』

  说起来,他曾经见过电视上在放那个。

  『据说和喜欢的人拥抱或是贴在一起就会分泌出来,能缓解压力、提高人的免疫力等等。我感觉被优真摸头、抱着优真的胳膊的时候分泌了好多呢,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喜欢的人』——唯对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他紧张了一下。处男气质可谓是暴露无遗。

  『但是,那就是指要摸你的身体对吧?你一个女孩子,不觉得这种事讨厌吗?』

  『我明白优真因为我是女孩子在很多地方很顾及我的感受,但是不用这么拘谨啦。被优真碰到我不会觉得讨厌』

  都说了!你这家伙不要一脸淡然地说出这种玩弄男人心的话来!——优真很想说这句话,但实在说不出口。

  『话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优真都摸过我的胸了ww』

  『求你别提那件事了!?』

  ——或许唯因为没怎么去学校的缘故,对自己是女生这件事缺乏认知。

  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大家上体育课、上游泳课换衣服都是男女一起,没人会觉得害羞。

  但是在学校这样的社会生活中,很多时候都会男女分开,自然而然就会意识到彼此性别不同。

  唯想必是缺乏这方面的经历,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防备……一般来说,大家都会因为性别不同有所顾虑,她却会直接展现出自己的亲爱之情。

  这件事让优真很高兴。特别高兴。但是对优真来说,他很在意唯是女生这件事,并且他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一不小心就会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作为唯最好的朋友,他无法判断此时是否该回应唯的亲爱之情。他感觉自己已经无计可施。

  『怎么了?』

  「…………」

  优真默默地坐到了椅子上。

  没关系。又不是要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只是距离近了一些。还在友情的范围。优真这样告诉自己。

  「嗯……再稍微把腿张开一点」

  「呃、嗯」

  唯轻轻坐在了优真的双腿之间。——她有种特别好闻的香味。

  「…………!」

  两人还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优真的心脏就已经在跳个不停。这个距离感真的很糟糕。唯还向后靠在了优真的身体上。

  「啊……这个好舒服……」

  唯发出的感想就像是坐在一张极好的沙发上一样。而优真……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这个姿势就像是从背后抱住了坐在自己怀里的唯。

  唯倚靠自己的身上,她的体重很轻。此外还能感受到透过来的淡淡的体温。

  近在眼前的距离下,唯的头发飘来一股淡淡的芳香。他注意到,这和前段时间在宁宁的店里用的洗发露是同一股气味。唯在碰面之前应该洗了个澡吧。

  最重要的是唯很柔软。紧紧抱住她之后,感觉一定会很舒服。要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优真不得不驱动全部的理性。

  「开始玩吧。优真有想做的任务吗?」

  「呃、有!?拜托你了!?」

  两人打开了GRAND GATE——优真用电脑、唯用手机。

  优真努力让自己集中在游戏上……但是心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这种姿势下,无论如何都会在意起唯柔软的身体和体温,难以冷静。

  就这样,他努力集中在游戏上,和唯操作的修威尔特一起在游戏的世界中冒险——但是。

  (……欸?)

  做任务的时候,唯操作的修威尔特突然朝着远方跑去,随后撞上了墙壁。修威尔特还在朝着墙壁的方向走。

  「唯?」

  他看了一眼唯——唯摸着手机的画面一脸倦意、意识恍惚。

  「唯,你困了吗?」

  「欸……?……啊、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没睡好吗?」

  「嗯……昨天太紧张了,没怎么睡好……」

  「紧张?」

  优真问去之后,唯一脸羞涩,低下了头。

  「我还是第一次向男生告白呀……」

  ——这句话让优真的心脏又砰砰直跳。

  虽然结果变成了那样,但对唯来说那个告白绝不轻浮。

  优真如果接受了那个告白,他们现在就是恋人了。这也就是说,唯并不讨厌和自己变成那种关系……。

  想到这些,高兴和害羞在优真的心中交织在了一起。

  「哈啊……」

  唯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优真的心境,她可爱地打了个哈欠,脸上依然挂着倦意,立马又打起了盹儿。

  「醒醒、快起来」

  「嗯……抱歉,优真的身体……好暖和……靠在上面、真的好舒服……」

  唯迷迷糊糊地说道。作为一个男人,她能如此信任自己让优真感到了一丝悲哀。但更多的是觉得她好可爱。

  「……要是觉得困,要这样睡一会儿吗?」

  「……可以吗?」

  「啊、嗯。我反正无所谓」

  「嗯……谢谢……」

  唯说完这句话后,全身立刻松下了力气。她靠在优真身上,不到一分钟就发出了沉稳的呼吸声。

  「呃……」

  ——状况变得比优真预想的还要痛苦。

  一脸舒适靠在优真身上睡着的唯实在是太没有防备了。

  优真毕竟是个男生。虽然他什么都不打算做,但唯毫无防备的样子着实让人难以直视。

  优真不禁开始想,这个姿势下抱住她是不是也没有关系。

  (为什么我会答应她啊……)

  优真把手扶在额头上,低下了头。自从被告白,他就总是会想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个距离感更是让他痛苦不堪。

  (这家伙倒是稍微有点警戒心啊……我毕竟是个男人啊……)

  他叹了口气,正当他想要放弃、承认现实的时候,某个东西映入了他的眼帘。

  「……!?」

  ——优真和唯有一定的身高差。因此优真看唯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向下看去。

  他从衣服的缝隙中看到了唯的胸。

  他看到了象征女性的隆起——虽然有些小,但确实是有的。一件带着褶边的可爱白色内衣包裹着它。肌肤柔嫩白皙、锁骨的线条带着一丝娇艳。

  优真立刻移开了视线,但这幅光景已经深深烙印在了眼睛里,无法抹去。

  (饶了我吧……)

  ……当然,他什么都不打算做。他绝不会辜负唯的信任。

  只是,作为一个男人,这个状况让他苦不堪言……。

  那一天,两人直到最后都没怎么玩游戏。

  ——从这一天开始,优真感觉自己与唯原本就足够亲近的距离变得更亲近了。

  女孩子经常会和关系很好的朋友贴在一起、抱在一起,唯想必也是这样。

  唯有时会紧紧抱住他,或是向他撒娇、让他摸摸头。优真明白,她是真的喜欢自己、信任自己。

  优真很高兴,觉得唯真的好可爱。

  但他毕竟是男生,唯毕竟是女生,唯实在是太缺乏防备了。

  优真在意唯在意得不得了。为这个距离感到苦闷。

  某种意义上,他害怕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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