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父与子

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绣着金花的大红锦缎,房间力有一个像是天然从墙上凿成的壁炉,上面放了三把漂亮的宝剑,剑鞘是镶了银的红绘木,剑柄上镶嵌着金光闪闪的宝石。
天花板上悬下一盏巨人国出品的,有钱也很难买到的琉璃灯,样式和色彩都很美丽。而脚下是皮毛族出产的地毯,软的陷及脚背,霜月猴马进来的那扇门前悬着织锦门维,另外一扇门前似乎没有多少光彩。
客厅内坐着四个人,其中三个是霜月家的长老,另外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是父亲现在的妻子。
“你可算回来了。”少妇张开怀抱,直接抱着霜月猴马那圆润的脑袋上下蹭。
“妈。”霜月猴马有些无奈,只能任由自己母亲施展。
“三位长老,好久不见。”
他们点点头,其中戴着高帽的对其更亲近一点。
“你看看你,都饿瘦了。”
霜月猴马打了个哈哈,随后左右望了望。“对了,我爹呢?手下有人说我父亲在那时候的伤还没好利索,那天又遭罪了。”
“在屋里的,你直接进去吧。”
“好嘞。”
霜月猴马转身就走,懒得陪他们继续上演狗血大戏。
霜月牛马的卧室,陈设很简单,但是却很华丽。房间是圆形的,靠着墙壁有一圈固定的长椅,长椅上,墙上,天花板上,地板上,都铺着富丽堂皇的兽皮。
猴马踩上去,只觉得异常柔软。其中有绒毛蓬松的狮子皮,散布着美丽花点的,在和之国内没有的豹子皮。这些兽皮都一张一张的铺的厚厚的。如今他的父亲就躺在中间的床上,低着头,面色苍白,嘴唇发白,眯着眼,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
“爸!”
“你这家伙,你终于回来了!”
身边服侍的侍女脸上挂着慌张的神色。“老爷,别太激动。”
“具体什么毛病?”
“我们已经找铃后最好的大夫看过了,说是思恋过度导致的脾胃虚弱。还有一些剑伤的导致的发炎症状,和压力过大导致的失眠……”这侍女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小猴啊,没事,你别担心,就是想你想的……”
“我刚刚问过你待的那个寺庙了,说你已经不是他们流派的人。我一听啊,今天精气神就比昨天好了大半!!”
他观察着父亲的面容,搓了搓自己下巴,随即熟络的翻起来这个房间里的柜子。
“脾胃虚弱,发炎症,失眠……你孩子我好歹也是学了点药理的,你这药柜里相关的药我确实是除了红花油啥也没见着。”
他开始翻箱倒柜,一边翻一边说。
“六味地黄丸,枸杞,海马干……我去,这个是肾宝?!”
他将东西塞了回去,歪着嘴笑。
“老爹,下回你还是装肾虚吧……就你这气色,谁脾胃虚弱也轮不到您啊!”
“小兔崽子,这还不是为了让你留在这里!你好歹也是一乡大名的继承人!真要像光月御田那样,什么时候突然在外面给我抱回来一个孙子?!那我可真受不了!”
霜月牛马也不装了,对着自家儿子就开始数落。侍女看着现在的情况捂着嘴清笑,偷偷离开了这里,并把唯一的门给掩上。
“父亲你不是如我的建议一般,向光月御田发起决斗了吗。”
“光月御田?说起他就来气!”他胸中气闷,多好的机会!
“你们这次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低估,或者说高估了他这个人。”霜月猴马坐在床前,冷静的开始给他分析。“此人绝不是复兴和之国之主,有才无能,非正主也!要是如光月寿喜烧大人那般设计,娶个工于心计的贤内助到还有些可能,但此人擅自做主自己的婚事,又私自离岛,已经无可救药。”
霜月牛马沉默不语,他脑子向来是不如自己儿子的,但是他确实是一个好父亲。
“你想要坐上将军的位置?我可以帮你试一试。”
霜月猴马哭笑不得。
“那倒霉位置谁爱坐谁坐!”
“你这混小子,你知道我为了你的破事花了多少心思吗!?”
霜月牛马所言非虚,霜月猴马乃是发妻所生,在发妻死于孕育后,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独子选了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子,并且在霜月猴马外出后多次拒绝了霜月康家的过继请求。
经过康家的发展,现在两地势力都不小,都姓霜月。但是日后总得分出个高下,这么大的基业,到底是合在一处,还是两家照旧,这都是暗地里的隐患。
但是对于霜月家的长老来说,两边那边不是自己家呢?
曹操南下,孙权麾下全部请投,但是唯独孙权不能投。
“你tm是想气死老子还是怎么着?!”
两人吵闹着,田螺突然开始了循环。
“还要开声音干扰……你这些年到底过的是什么?”霜月牛马开始了录音机的播放功能。
“总之,我这次回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帮父亲你选择正确的道路的。”
“你是说,不能在霜月家康那里一棵树吊死?”
有些话,别人说和亲人说,注定是两个效果。
“要给自己留有余地,父亲。无论是让海军最后没有选择在外面铃后登录,或者是你当时挑起的对战,都是这个目的。”
“和之国现在虽然依旧很强,但是如果杀死黑炭大蛇,局势会如何变化?”
霜月牛马不明所以。
“会变好。”
“不,凯多会选项下一个大名充当自己的合作伙伴。而那个合作伙伴不可能是父亲你。反而可能出在另外三个大名中间。”
“在杀死黑炭大蛇,并在之后获得的机遇里,父亲你的收获注定是跟其他人不对等的。因为父亲你是霜月家康的绝对盟友,那么凯多要么不选择找家康大人结盟,你们剩下三个人合作再打剩下的一个人。那如果凯多选家康大人结盟呢?你的立场又该如何是好?”
“父亲,我们铃后一直是以墓地和剑士出名,既没有美希的钢铁工业,也没有九里的煤矿资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贫寒之地。所以我们绝不能当出头鸟,且要一直站在胜利者一方才行。”
“那按照你的看法,谁将会是和之国最后的胜利者?”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现在只需要父亲你维持既定的方针就好。对了,听说霜月家康大人在联军撤退的时候病了?”
端木牛马左右看了一下,一声叹息。
“病了三天。”
“第一天,只喝了点水。第二天送进去的饭,他没有吃。把饭扣在盘子里端了出来。第三天。”
他从床头柜拿起一个铁盒,里面全是餐具。
“他只拿了双筷子。我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意思。”霜月牛马手拿着筷子,像是询问般说道。
霜月猴马从父亲手中拿过了一根筷子。
他端详了一会,眉头紧紧皱着。
“哦,他这是闭门思过啊。”说完和尚放下了筷子。
“当了一辈子和之国的舵手,如今不知道是对是错。”
霜月牛马思考了一下:“是这样吗?”
他儿子居高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朝天子都杀人。”
“父亲何不给他送去一把刀?”
“我们霜月家会缺刀?送他一把刀?”
“哦,吃西餐的刀。意思是,肯定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并且呢,父亲你的立场跟他还是一致的。”
“不是筷子,而是刀。这才是霜月家之所以有现在地位的原因啊。还有,他不是把饭留下,送出一个碗吗?意思是剩下的谈判我们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不能再输了,再输,我们霜月家就没了。”
“父亲,你去参加谈判的时候,把刀放到盘子里,给他送去。意思是人吃东西不一定要碗。换个吃法嘛……”
“等会,你的意思是?你不跟着我去?”霜月牛马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要去九里。”
“去那里干什么?那里刚刚发生了地震!很危险!”
“救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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