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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 小本本

“欢乐星期二,开启全新一天,各位早上好。”
“各位早,这里是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和新闻频道并机直播的早间节目,朝闻天下,大家早上好……”
“哗啦……哗啦……”
电视机的声音?潮水的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陆舒终于从淡淡的疲惫感中再次醒来,睡意朦胧之中,陆舒的眼皮刚刚睁开一丝,目光却正好对上窗外炽烈的阳光,又不得不再次闭上。
“你醒啦?”就在陆舒将左手横于面前,想要再次睁开眼睛,慢慢适应强光的时候,身边却传来了一声翰语。
随着这声问候一齐靠近陆舒的,还有一股热气与淡淡的奶香。
陆舒能够听出声音的主人是41号,于是便放下心来,轻声问道:“我睡了几天?”
“四天,从你睡着的那天算起,好家伙,你可太能睡了。”,41号笑道,“说实话,要不是你的呼吸和心跳一直就没停过,我们还真以为你死了。”
“死了?”陆舒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睁开双眼,慢慢适应了一些光亮,便试着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
这是一间由木板和铁皮搭建而成的海边小屋,小屋呈绿色,四方形状,面积约有十几个平方米,除正门处的一扇铁皮小门以外,四面皆是联通成一排的玻璃窗。
此时正值清晨,远处的海面上有无数道天光透过了淡而薄的云层,纷纷斜射而下,异常壮观。
这座铁皮小屋,明显是久经风霜,小屋四面的铁皮上,大块大块的绿漆早已剥落,有些未曾剥落的漆面,也已经被厚厚的铁锈顶起,眼看着只需轻轻一碰就会掉落。
唯有小屋铁门上那个已经歪掉的门把手,被人盘的油光锃亮。
而小屋的地面上,则是整整齐齐的码着五条睡袋,这些睡袋,便已经占据了铁皮小屋的大部分面积。
除此以外,便只有一张窄小的木桌,桌上,一只连遥控器都没有的大头电视,正在喋喋不休的播放着早间节目。
电视机旁边,则是左手端着一大杯热牛奶,右手握着一长条黑面包的41号。
“咕嘟……”
41号将黑面包蘸入牛奶,轻轻一挤,便有许多细而密的白色气泡出现在了杯中。
陆舒见此,不禁咽了口唾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份早餐,再也挪不开目光。
“饿了?吃点吧。”41号见到陆舒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顿时笑道。
陆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颤抖着接过牛奶与面包,便坐在自己的睡袋上吃了起来。
而41号则回到了电视机旁,想要继续听他的翰语节目。
但这台大头电视,却偏偏不遂他愿,竟在这个时候卡了起来。
“接下来请看国……讯……沙沙……”
41号眉头一皱,直接伸出右手,在大头电视机的顶上拍了两下。
“高丽与寒国再次结束高级会谈,双方就冬奥会参赛事项达成一致……”
电视机的信号又重新稳定了起来。
陆舒这才注意到电视里播放的节目,竟然是一档翰语节目。
“这里都能接受到东国的电视信号了,我们是在哪里?”陆舒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闷声问道。
“唔……吕宋西北,靠近东沙的一个小海滩,虽然确实距离东沙很近,但这种电视实际上接收的是卫星信号。”,41号思索道,“事实上你想看哪个国家的都有,高卢的,汉斯的,东瀛的,东瀛的付费节目,东瀛的深夜节目……什么都行。”
“看看东瀛人的付费节目。”陆舒饶有兴趣的说道。
“可以,你先去三百公里外的玛尼拉买一部智能机,然后再在网上付费就行。”
41号两手一摊,指向电视道。
“不瞒你说,这地方原本是鹅国人在吕宋北部的一个安全屋,后来被废弃了,但他们依旧每月花一百刀乐,雇了个当地的老头,配了台贼破的电视机,让他在这里天天值守着。”
“东南洲的穷人嘛……就喜欢给电视机装个卫星锅,而且喜欢买便宜货,这个锅就是贼便宜的那种,搜的台又少又乱,免费节目翻来覆去还就那几个。”,41号无奈道,“想看其他的内容,全部都要开会员。”
“等等,你刚才说……”
“开会员。”
“不是会员的事……你说这里以前是鹅国人的安全屋?”陆舒昂头望着41号,疑惑道。
“是的。”
“那我们现在是被俘虏了还是……”
41号久久没有回应,过了半晌,才低头望向陆舒,缓缓说道,“在你睡着的这几天里,发生了不少事。”
“在你睡着以后,那艘自称是安全理事会国际护航舰队的鹅国护卫舰,对这两艘渔船和巡逻艇同时进行了登陆,其中一个突破小组栽在了我这里,然后他们派了一个人来与我们接洽。”
“你猜是谁?”41号笑道。
“让我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个人肯定在之前就与我相识,与我相识的鹅国人……嗯……我猜是那天在图尼丝找过我们的那个退役信号旗,鹅国的使馆警卫,别列津。”
“是的。”,41号点头道,“维利卡·别列津。”
“那我们这就算是跟鹅国人联系上了?”陆舒得到了41号肯定的答复,不禁松了一口气。
“算是联系上了,但我生怕这人也和清洁工有所勾结,于是就留了个心眼,并未与他近距离接触。”,41号叹了口气道,“眼下时局特殊,我们实在是输不起。”
“有这种担心是对的,毕竟我们在与鹅国人联络之后,可是立即就招来了杀手的,这种情况,要么是他们当中出现了叛徒,要么就是鹅国人把我们给卖了。”两人正在交谈当中,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突然插进了对话。
紧接着,29号便推门而入。
“如果是鹅国人把我们给卖了,那我是一点都不惊讶,毕竟目前在国际情报市场上,信誉最差的就是鹅国人和安南人。”
“你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伤口现在恢复的如何?”陆舒看向突然出现的29号,惊喜道。
看来在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里,29号恢复的也不错。
“噢,恢复的还不错,鹅国海军的医护兵手艺还行,还能开镇痛药品,这种伤口大概要静养2~3个月才能完全恢复,但现在……”,29号摊手道,“只要能保证每日服药,我已经可以做一些不那么剧烈的运动了。”
“那还挺好的……等等,回到正题上,鹅国人那边对我们遭受追杀的事情,作出过解释吗?”
陆舒此刻已经将那块黑面包完全吃了下去,按在杯子上的手指微显青白之色,语气有些愠怒。
“鹅国人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他们说是图尼丝的鹅国使馆里有内鬼,但是我不信。”,41号笑道,“所以我干脆放翻了所有敢靠近的鹅国人,然后把他们捆成一团扔在我们那间舱室的角落里,当人质,然后让鹅国人派船员过来驾驶巡逻艇。”
“这也太冒险了!”,陆舒惊讶道,“绑鹅国兵当人质……”
“这有什么,在面对一艘火力充沛的护卫舰时,有人质总比没有好吧。”,29号替41号分辩道,“况且这个杀才光凭着赤手空拳,就干翻了一整个装备齐全的突破小组,谁还有胆子再派人来送。”
“后来,他们只好答应派人来驾驶那艘巡逻艇,并将你和这个讼棍接过去治疗,两船并行至此处,我才把那几个人质还给他们,然后要了至少一周的物资,就带着你们过来了。”41号叹道。
“原本我是打算让鹅国人带着我们一路北上到海威市的,但到了这里,鹅国人坚称有特殊情况,不同意再开着巡逻艇继续北上了,执意要我们离开那艘吕宋船,并将船只沉海。”
“发生了什么情况?”陆舒问道。
“鹅国人说前面是对峙区域,常年有‘契丹人的大型水面战舰’和‘宝剑国的军机全天候监视’,鹅国护卫舰出现在这片海域,会引起宝剑国的警惕。
而这艘吕宋人的巡逻船,则会招来契丹人的海警和驱逐舰,如此一来,太过招摇,不如让我们全部登上鹅国护卫舰,然后继续向北。”
“是有些招摇了。”,陆舒点头道,“然后我们就来到了这片旧海滩是吗?我们下一步怎么走,是跟着鹅国人的军舰继续北上,还是在这边先找个村镇静默下来。”
“北上?鹅国人的军舰已经走了。”,41号走到自己的睡袋旁边,掀开被子,掏出两个小本递给了陆舒,“不过那个叫别列津的二等秘书,在随军舰离开之前,给我们留下了这个。”
陆舒接过两个小本,先打开了叠在上面红色封皮的那本。
红色封皮,以拜占庭双头鹰为基础的国徽,熟悉的西里尔字母。
嗯……是如假包换的鹅国护照。
陆舒又翻了翻叠在底下的那个小本,结果却发现证件上的那些手写体单词,他愣是一个也看不懂。
“你们谁懂鹅文?”陆舒举起那本证件,看向面前的两人,无奈道。
“我……会一点点。”29号缓缓接过证件,掀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便是陆舒的军装照。
只是不知,是鹅国人修出来的,还是改出来的,还是趁着陆舒睡觉的时候,给他换上衣服照上的。
但寻常证件,又怎会贴一张军装照在上面?
29号的心中,顿时一突。
随后,陆舒便听到29号用一种略带兴奋的语气,开始缓缓翻译道:
“此证件为鹅国国家武装力量现役军官之证明,特此颁发于空天军少校列夫·舍尔曼斯基,以兹证明,八零一二年,一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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