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源王的语气中,已经带着明显的冰冷。
而寒鼎天……也已经缓缓抬起头,直起腰,正面看向源王。
他的眼神凝重,但神色却很从容。
“他们不敢,也没有机会多次说谎,因为他们只要敢欺瞒朕一次,就绝对没有下次了。”源王说道,“但你不同,你是太师,你是寒鼎天,朕愿意给多你几次机会。”
“可你为何……就是不愿见好就收,把朕当成瞎子?”
“臣……从未有过欺瞒陛下的行为。”寒鼎天深吸一口气,答道。
“没有?”
源王透明的眼瞳之中,闪过道道异芒。
他面向寒鼎天,身上释放出阵阵威压,全都聚拢在寒鼎天的身上。
此时的寒鼎天,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但他脸色不变,眼神之中也无惊慌恐惧之色。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朕说了算!”源王猛然站起身来,威压提升到顶点。
“砰!”
寒鼎天双膝之下的地板崩碎,整个身躯都往下陷去。
但他的腰却还挺立着,没有弯下。
“太师,你连朕都不愿跪了……”源王背负双手,脸色冰冷。
“臣……绝对没有欺瞒过陛下!”寒鼎天眼神坚毅,说道。
“混账!”源王低喝一声。
“砰!”
一声爆响,寒鼎天整个上半身都被压到地底之下。
他的嘴角流出鲜血,身躯无法动弹,就像被一座巨山压住一般。
“寒鼎天,这一次,朕不会再容忍你。”源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寒鼎天,寒声道,“你想做什么,朕一清二楚,从今日开始,你……不会再有机会。”
寒鼎天的脸都被按在地底,看不出表情。
……
太师府并不在王城内,而在王城的东侧。
相比起其他功勋大臣的主城,太师府的占地面积并不大,看起来甚至有点寒酸,完全看不出这是当朝第二权力掌控者的府邸。
但想到太师与源王的微妙关系,这种刻意低调的举措倒也可以理解。
寒近武带着方羽进入到太师府内,又把他带到府邸深处的一个书房内。
“方道友请坐,待我父亲回来,我们再开始详谈具体合作事宜。”寒近武微笑道。
“好。”方羽点了点头。
“嗒嗒嗒……”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很快,一道倩影从从书房外闪入。
正是寒妙依。
见到方羽,寒妙依眼神微变,但并未太过惊讶,而是走到方羽的身前,屈身行礼。
“见过方大人。”寒妙依开口道。
她还未回到太师府,就从寒近武的口中得知了与方羽有关的情况。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寒鼎天与方羽交战只是在演戏,演给源王看的戏。
但只要稍微细想,便可知道,这种做法可谓是极度冒险。
源王让寒鼎天出手的意思,很可能就是想要借方羽的手除掉寒鼎天。
至少,也得拼个两败俱伤,堪堪惨胜。
可如今的结果,却是寒鼎天受了轻伤,而在王城内大闹一场,杀了司南大族两位天仙的人族方羽……就这么逃走了。
这可是发生在众多天族,包括王城守卫眼皮底下的事情!
以源王的性格,他绝不可能忍下这口气,也必须给王城众多天族一个交代!
而用以发泄怒火的点……只能是进宫汇报情况的寒鼎天!
因此,寒妙依此刻极度焦虑。
在与方羽打过招呼后,她便转身看向寒近武,黛眉蹙起,说道:“武叔,此事为何不先与我商量?”
寒近武摇了摇头,说道:“此事父亲也是临时决定,没时间与你商量。”
“考虑得太少,太过鲁莽,爷爷不该犯这样的失误……”寒妙依双手绞在一起,脸色发白。
听到这句话,寒近武皱眉,面露不悦。
由于寒鼎天的偏爱,寒妙依在寒家地位确实很高。
可就算地位再高,她也只是一个后辈,而如今作出决定的还是寒鼎天,她怎能这般质疑?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儿戏,这样演戏,除非那个源王完全没有关注我们的战斗,否则很容易就能看出破绽。”方羽开口道。
寒妙依转头看向方羽,眼神复杂,问道:“那你为何……”
“这是你爷爷提出的建议,我只是照做而已。”方羽耸了耸肩,说道,“至于方法到底行不行得通,你爷爷应该考虑过吧?他看起来像是个聪明人。”
寒妙依没再说话。
“坐下吧,你爷爷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没法回到,我们先聊点别的。”方羽面带微笑,对寒妙依说道。
寒妙依此刻哪里还有闲聊的心情?
但既然是方羽的要求,她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心神不宁地坐下。
“我想问一下,你既然是人……”方羽问题刚问出,就看了一眼房内的寒近武。
寒妙依果然脸色一变,眼神示意方羽不要说下去。
显然,她的人族身份,家族中也许只有寒鼎天知道。
而此刻,寒近武也盯着方羽。
“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知不知道云陨大陆上,有大量人族聚集的具体位置?”方羽眯眼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寒妙依和寒近武皆是一愣。
尤其寒近武。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方羽就是人族,问出这样的问题倒也不奇怪。
“方大人,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只有我爷爷可能知道。”寒妙依小声答道。
“以方道友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回归人族,找到一个高等级的族群附属,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寒近武在一旁说道。
“附属?”方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的,虽然……”寒近武还想说点什么。
但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两名黑衣手下冲进书房内,跪了下来。
“怎么了?”寒近武眉头紧锁,想要训斥这两名手下没有规矩。
“大人,刚,刚才源王宫传出消息……陛下因为太师没有抓住那个人族而暴怒,当即决定将太师押入死牢,具体的罪名和惩罚,另日再决定……”一名手下用慌乱到颤抖的声音急声报告。
“什么!?”
寒近武脸色大变。
寒妙依立即站起身来,面无血色。
“还,还有……陛下还命令南阳大统领带领王兵团前来查封我们太师府……”另一名手下喘着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