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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雨中论武道

  (下一章十二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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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无敌境!


  从小到大,李天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念。


  御气,凝冰,燃火,惊雷,以及玄而又玄的无敌境,五个境界,向来都做不得半点虚假,同一个境界中,战力或许有高下之分,可境界却绝对没有真伪之别,既如此,又何来伪境一说?


  而且还是伪无敌境,能跟无敌扯上关系的伪境,该是何等恐怖?


  李天澜内心有万千疑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前方的劫御气成墙,一路而过,漫天大雨全部被生生推到一旁,他脚下的积水随着他的前进而倒退,层层叠叠,两人身处大雨之中,李天澜浑身上下早已湿透,可劫周身却不曾被雨水淋湿半点,清清爽爽,犹如在朝阳之下闲庭信步,挥洒自如。


  “师叔,何为伪无敌境?”


  两人沿着天空学院的道路漫无目的的走着,道路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草地和树林,在春季中郁郁葱葱,空气清晰,雨水敲打着树林的声音清晰入耳,整个世界似乎都是一片和谐景象。


  “何为无敌境?”


  劫低沉嘶哑的声音反问道。


  “方圆百米,自成虚空,天下无敌。”


  李天澜犹豫了下,平静的给出了一个答案,这样的答案并非是李氏的答案,可却是很多人都非常认可的答案。


  燃火境将全身力量集中于一瞬,蒸发空气中的水分,使空中火焰生生不息,惊雷境高手却更近一层,这个层次的高手无论力量速度还是爆发力,都已经彻底超出普通人的想象,刹那出手,可在空气中随意凝聚电光,出手有雷音相随,电光缭绕,犹如狂雷。


  在黑暗世界中,燃火境如果是真正的高手,惊雷境则无疑是站在巅峰的人物,这个境界是武道四境的最高点,至于超脱武道四境,直入无敌,那般人物,在黑暗世界中几乎已经与神无异。


  黑暗世界中关于由惊雷入无敌的描述极少,但无敌境强者出手的记录却并不罕见,大多数的至强无敌境一旦出手,极致的爆发力几乎可以瞬间将周身空气排斥到百米之外,以无敌境强者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没有空气,自然也没有水火与电光,那才是真正的无敌,百米之内,无论惊雷还是御气,皆为蝼蚁。


  这是如今大部分无敌境强者都在走的道路,方圆百米,自成虚空,这也是被认可程度最高的无敌境。


  “方圆百米,自成虚空。说白了,就等于是域,一个只属于无敌境的领域,目前大部分无敌境强者,走的都是这样的道路,如此道路,无敌境之下,寻常人不要说反击,在这片领域内站都站不住,只能成为待宰的蝼蚁。无敌对无敌,领域相互抵消的话,则是以本身战力分生死,天澜,这样的路,你认为如何?”


  劫继续问道。


  “这是我的路,但不是全部。”


  李天澜神色凝重的开口道,他修习战神图中的无敌篇,从小到大并不缺名师,不说爷爷李鸿河这位曾经的中洲战神,就是边境营地中那些没有军衔的老兵,也不乏燃火和惊雷境的高手,跟劫这种数百年来最具才情最具魄力的刺客论武道,他不至于胆怯,可也不敢托大。


  名师和良师,一字之差,但实际意义却有很大差别。


  劫,会是自己的良师吗?


  李天澜默默想着,有些出神。


  “所以说你走的是天骄之路。”


  天骄之路。


  李天澜霍然抬头。


  他今日是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前两次听到,他只是认为这是劫对他的期望,可此情此景之下,这一句天骄之路却代表了太多其他的意义。


  “师叔...”


  李天澜看着劫的背影,眼神彻底凝聚起来:“师叔知道我的路?”


  “战神图,无敌篇。我为什么不知道?”


  劫的语气嘶哑低沉,却平平静静。


  可这一句话落在李天澜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


  他修习无敌篇的事情,虞东来知道,庄华阳也能猜到,东城家族或许也清楚,可之前跟自己没有任何联系的劫,又是如何知道的?


  李天澜内心隐约已经猜到了一个可能,他的呼吸略微急促,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


  “大概五年前。”


  果然,劫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跟李老见过面,只有我和他。我的影子以及九字真言,李老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叹息城最出名的身法是道绝追命,这套身法,确切的说是出自于昆仑轩辕台的身法夜行术,我的影子,你可以理解成是道绝追命的另一个极端。”


  劫淡然道:“影子本身并不可怕,但是影子能够模仿我的动作,这才是最可怕的。天澜,我看过一部分的无敌篇,所以才完善了九字真言和我的武道,我们的路,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相似之处,所以我虽然是从李师,但是李老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让你叫我一声师叔,理所应当。”


  李天澜半晌都没有开口,他下意识的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情绪。


  劫的一番话信息量太大,他必须要好好消化一下。


  五年前,爷爷跟劫见过面,并且给他看了一部分的无敌篇,帮他完善了九字真言和影子...


  那个时候,自己十四岁,刚入凝冰境不久...


  换句话说,有些事情,爷爷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在暗中运作了,很显然,在营地中始终表现的有些心灰意冷淡看中洲风云变幻的爷爷,并非只是表面上的无所事事,他在暗中还做了什么?


  这些底牌,或许只有当自己成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一点点的掀出来。


  “无敌境有两条道路,第一条路是己身扩散成域,自成虚空的无敌之路,我们不说黑暗世界,就说中洲。昆仑城有震世绝学真武十绝,他们的第十绝,就是无敌境中最强的域之一。还有我姐司徒沧月,甚至是你爷爷李老,走的都是这样的道路。”


  “而另外一条路,则是养势蓄意,一击出手,只求天崩地裂,这条路走到尽头,就算身处领域之内,一剑出手,同样能让鬼神避退,北海王氏,战神图中的巅峰篇,都是这样的无敌之路,两条路不分强弱,但第二条路却更有成长潜力,前者是武道圆满,而后者则是剑意圆满,战神图中的平衡篇求武道,巅峰篇求剑意,天澜,无敌篇求什么?”


  劫在李天澜面前话语一向不少,所以李天澜也没觉得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听着这看成字字珠玑的言论,他沉默了一会,才平静道:“无敌篇是武道和剑意并重,按师叔的说法,便是两条路的结合。”


  “这就是天骄之路了。”


  劫语气愈发平缓:“我虽然只是打破了御气境的极限,但在我看来,武道四境,每一境到达真正的圆满之后, 都会是伪无敌境的状态,伪无敌境指的是同境界,无需绝学,仅凭战力却可以模仿少许无敌境的手段,真正的横扫同境界无敌手。”


  他强盛的状态突然间回落,在李天澜若有所思的目光中,他的气息转眼间就到了御气境,不是那种打破了极限之后的状态,而是纯粹的,真正的御气境。


  劫平静转身,他的眼神专注而凌厉,一道简单的音节霎时间震碎周围的雨幕。


  “禁!”


  空气和雨水刹那间扭曲又扩散。


  毫无防备的李天澜只觉得自身被狠狠的拉扯了一下,身体失衡,一时间差点摔倒在地上。


  劫重新转身,平淡道:“这就是御气境的伪无敌状态,这还说不上是无敌境的域,但却已经有了相似的功能,刚才你身体失衡的那一瞬间,如果是生死相搏,我足以杀你好几次,生死关头,一瞬就有可能是一生。”


  大雨之中,李天澜表情变幻不定,刚才那一瞬间,他若是有心防备,未必就会身陷必死之境,但如果是对战中,那一下让他彻底落入下风却并不困难。


  御气境中的伪无敌境吗?


  他眯了眯眼睛,开口道:“师叔说四境的圆满,都是伪无敌境?”


  “我只是对御气境最有话语权,但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御气境和燃火境形成的伪无敌境,应该是域的雏形,而凝冰与惊雷的圆满,应该是意的雏形。”


  劫伸手从自己的黑衣中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李天澜,平静道:“这是我的身法和九字真言精要,你拿去看,不要外传,以你的年纪,完全不需要急着突破,等你四境圆满再入无敌,那才是真正的天骄。”


  前方百米之外,有一道影子在缓缓凝聚成型。


  劫的声音还留在原地,可他的身体却已经跟影子交换了位置,瞬间远去。


  “这三年的时间,足够你在御气境好好打磨,我教你的东西,你也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三年之后,等你从天空学院毕业的时候,你的御气境如果能够圆满无暇,惊雷境之下,应该没人会是你的对手。”


  李天澜默默站在原地,紧紧捏着手里的文件袋,表情平静。


  劫对他的态度足以说明,这位中洲最强的刺客已经认可了他的潜力和天赋。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劫终究还是小看了他。


  他的完美无限,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任何缺点的完美。


  天空学院无数人都知道李天澜身具风雷双脉,但却没人知道,除了风雷双脉,他还有更适合隐藏,学习能力极强的玲珑骨。


  至于这两种体质之外的天王心。


  十七岁那年入荒漠,十八岁那年出荒漠,所谓的天王心,他已经得到了。


  虽然是后天熬出来的天王心,但比起天生的,未必就会差到哪去。


  身具风雷脉,身具玲珑骨,身具天王心。


  修习战神图。


  数百年来的黑暗世界,能具备如此条件的,只有他一人。


  三年之内突破御气境?


  李天澜笑了笑,看着手里的文件袋摇了摇头,慢,太慢了。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的震动着。


  似乎有无数的消息在延迟之后一次性的发了过来。


  李天澜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打开了通讯软件。


  所有的消息都来自于王月瞳,有表情也有文字。


  “师兄,好了没有?”


  害羞。


  “师兄,还没好吗?应该没问题的呀。”


  委屈。


  “师兄你又不理我了。”


  可怜。


  “师兄师兄,我好饿呀。”


  发怒。


  流汗。


  委屈。


  “哼哼哼哼哼,混蛋师兄。”


  “啊啊啊,你再不来,你的小公主就要饿死了。”


  李天澜看着手机苦笑一声,这才想起答应了王月瞳一起吃完饭的事情,他摇了摇头,放下手机,直奔住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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