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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线索

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正跪在房间的客厅,面朝西方,几乎与郭金华的死亡姿势一模一样,但从尸体上弥漫的腐臭状态来看,付一凡死亡的时间明显是早于郭金华的。
他蹲下身子斜眼一瞧,只见付一凡的腹部同样被切开了口子,在他的肚子里是一双佛像的手臂。
与佛头一样,手臂的造型非常唯美,手指抬起的角度和手臂之间的夹角,无不体现出一种阴柔的艺术感。
而且这两只手臂也一样是新做出来的,这次经过他检查后,发现付一凡的肝居然被摘除了。
这下徐童身后几人面面相视,李楠和杨归国也马上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快,去找宋宝生和谭明阳。”
两人赶忙分开去找,徐童没有去,而是抓着给他们带路的村民,让陈剑把人提在门外,吐得干净点后才开始准备盘问他。
“哎,警官,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村民何有财心里慌得要死,见徐童走来赶忙为自己辩解道。
徐童递给他一根香烟,拍拍他的肩膀才问道:“不提这件事了,你们之前说杨家的那个跳河自杀的姑娘,你好好和我聊聊。”
“厄……”
听到这里,何有财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了,再看看天色都快黑了,顿时神色为难道:“警官,你……你说这事也不是我传的,我知道的也不清楚啊,天也快黑了,我想回家,我肚子饿了。”
说着他就想要站起来,结果徐童一只手轻轻往他肩膀上一搭,轻飘飘的一只手落下来,顿时就像是一座小山压在他肩膀上一样。
任凭他怎么用力,最后还是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斜眼抬头一瞧,只见徐童的那张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两眼眸子里闪烁着的冷光,看得他头皮发麻。
“嘿嘿!”他拍了拍何有财的肩膀,声音逐渐冷了下来:“我很大,你忍一下……我指的是脾气。”
“如果你觉得忍不了,我身边的这位同事一样很大,但我怕你承受不了他的两三下。”
一旁陈剑很配合地把自己砂锅大的拳头举起来。
果然这一恐吓下,何有财这才意识到,这位看似长得白白净净,说话又好听,为人也和气的小警官,才是最不该招惹的主。
于是把烟放在嘴边,点上,深抽上一口,才老老实实地开口说道:“杨家的那个女孩,叫杨慈敏,其实吧,这姑娘人还行,挺孝顺的,就是家里太穷了,父母都有病才……才做了这一行。”
“捡重点的说。”见何有财喋喋不休地开始夸赞起女孩的品德了,陈剑顿时不耐烦地举起自己的拳头。
“哦哦哦……”当即何有财不敢再废话下去,赶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口气全部说出来。
原来就在两个月前,杨庄里发生了一起自杀案,但因为是自杀所以也就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而这位自杀的主人公,杨慈敏的的确确是城里发廊的姑娘,不过杨慈敏长得漂亮,三十出头,打扮得个性时尚。
村里人虽然有过怀疑,但也没人真放在心上,毕竟杨慈敏不经常回家,也就没给那些三姑六婆们当谈资的机会。
直至不久前,郭金华在王屠夫家买肉的时候,碰巧就遇到了杨慈敏,据说是杨慈敏和王屠夫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郭金华以此要挟,想让杨慈敏陪他一晚上,杨慈敏哪肯答应,于是就有了郭金华在村子里到处散播消息,甚至还报警举报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方才他们聊天的时候也说了,杨慈敏受不了村民的议论,就跳河自杀了。
何有财把事情说完,徐童不免皱起眉头,即便没有直接证据,但现在怎么看,这个案子都有点像是报复性杀人。
问题是,谁来执行呢??
杨慈敏的家人??
显然不可能,这一点在何有财接下来的话中已经证实了。
“据说杨慈敏死了之后,他父母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于是回了南方老家去了。”
那么……和杨慈敏有不清不楚关系的王屠夫,瞬间就有了很大的嫌疑。
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么??
至少在他眼中,不会是这样,这不仅仅是凶杀案,更重要的是,自上次郭金华的尸体攻击自己开始,这件事就让他感觉没那么简单。
加上老和尚的刻意隐瞒,更是显得疑点重重,只能说,这是案中案,想要了解真相还是需要去找王屠夫才行。
很快李楠他们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谭阳明死了,但宋宝生还活着。
等徐童带着陈剑赶到宋宝生家里的时候,发现宋宝生正蜷缩在角落里,四十多岁的男人,现在吓得已经没了人形。
整张脸都瘦得脱相了,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半夜上茅房,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人摸进了自己屋。
他心想是个小偷,正要喊人,结果等看到那个凶手可怕的模样,当时整个人都被吓得快晕过去了。
宋宝生也是胆大,很快缓过神后,居然转身躲在水缸里,这一躲,就躲了整整三天三夜。
就连上厕所也是在水缸里面,渴了就喝水缸里的水。
嗯,就是这么重口味。
但在生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也是亏他能忍,根据这家伙吱吱唔唔的话说,凶手前后两次上门,甚至差点发现躲在水缸里的他。
你问他为什么不跑?第一是没力气跑,巨大的恐慌面前,绝大多数人手脚都不听使唤,第二他在水缸里泡着,无法确定凶手是否离开。
万一刚跳出来水缸,就见凶手正端着一碗面,从厨房走出来呢??
直到李楠他们赶过来,宋宝生听到李楠的他们的说话声,这才意识到是警察,赶忙爬了出来。
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生死面前精神和环境被逼到了极限,直到看到警察那一刹那,心灵找到了寄托,所有的压力就像是泄洪的水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神神叨叨的感觉整个人都疯了一样。
“哎!那就先带他去医院吧。”
徐童看了一眼宋宝生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是受到精神创伤,一时半会肯定是恢复不了了,这个时代可没心理医生,更没有各种小药片给他吃。
只能祈祷这家伙的意志足够强,休息一段时间能够缓过气来。
善后的事情,自然是匆匆赶来的大队长霓文超的事情,徐童当场出具了法医鉴定报告后,直接任性地选择了请假。
霓文超对此虽然很无奈,但从李楠口中得知了今天的经过后,心里不免对这小子有了别样的看法,加上小赵的背景,于是脸上非但不怒,反而露出微笑道;
“呵呵,年轻人心高气傲难免的嘛,至少小赵今天可是立了大功,找到了破案关键,咱们现在的队伍里非常需要这样的有技术,有头脑的年轻人嘛。”
尽管陈剑他们不服气,可迫于大队长的威严之下,还是乖乖低头干活,有什么牢骚也只能藏在肚子里。
自己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案子到了这里,自己已经给出足够地多的信息了。
接下来就是陈剑他们这些办案组的事情。
不过他有种预感,这个案子继续这样查,未必会有什么新线索,索性暂时放一下,乘坐着村民进城的三轮车,直奔向老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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