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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二章 重山心忧

  霜重山再想想自己这些年的境遇,真是天壤之别。


  当初为了给儿子凑齐一具中阶初期傀儡的原材料,早早就做了打算,即使是那样,前前后后也是花费了三十多年才算聚齐。


  这时的他,根本也没有向着其他方面去想,朱落木要来此处,也只能是为了此事而来。


  而他人还未行到厅堂中,院外就传来了朱落木的声音。


  “霜师兄,我就不进去了,张师叔让你去他的洞府一趟!”


  庭院外,朱落木刚飞落到这里,就见对方的庭院禁制就已然打开,但他并没有进入,而是就站在了院外朗声开口。


  朱落木在接到李言的传音后,本来直接派个弟子前来通传一声就可以了,他的事情可是有很多。


  平日里除了宗门各种琐碎事情,本身也是要修炼、炼丹。


  但在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亲自跑上一趟。


  位张长老几乎很少让他人办事,偶尔一次,自己还交由门中弟子去办,显得有些不够尊重了。


  霜重山走向厅堂的脚步就是一顿,脸上微笑也变成了愕然。


  院落外,霜重山一脸的疑惑看向朱落木。


  “朱师弟,张长老找我何事?”


  他比朱落木要年长一些,前些时日在朱落木坚持之下,还是称了对方为师弟。


  “这我就不知了,我还以为霜师兄自己知晓原因呢!”


  朱落木含笑摇首,他是知道自家师尊和这位张长老一同外出了,好像是去处理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


  但具体原因却是不知,现在张长老刚刚回来就召见了霜重山。


  他还以为张长老因走的匆忙,所以之前一些事情没有交待清楚,所以约好一段时间后再见面的。


  毕竟,霜重山来了后,张长老只见了一面,就离开了宗门。


  在他看来,霜重山如果机关术真的高强,张长老肯定会视为亲信的,一些事情当然是要亲自叮嘱的好。


  霜重山闻言也是摇了摇头。


  “呵呵呵,也许就是问你近一段时间在宗门情况,我带你过去不就知道了!”


  朱落木轻笑一声。


  当二人飞到“繁星洞”前时,朱落木就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有些紧张的霜重山,霜重山对这位张长老的感觉还是有些害怕。


  当日对方轻易抹杀两位筑基修士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对方杀人如喝水。


  金丹修士强大是强大,但如果手段太过诡异,难免就让人觉得心中发寒了,能少接触,就少些接触。


  “你进来吧!”


  就在霜重山看着前方山谷入口,正欲开口时,谷口雾气一阵翻涌,露出了一条穿行在枫林中的幽雅小径。


  同时一道并没有太多感情的声音传入了他的心神,让他的心中就是一凛。一盏茶后,霜重山站在了李言的洞府之中,垂手而立,脸上毕恭毕敬。


  “师叔,不知唤弟子前来有何事吩咐?”


  李言坐在上首,脸上无喜无悲,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李言指了指一侧的一把石椅。


  “你且坐下,我有些话要问你!”


  他这话一出口,霜重山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听这语气似乎发生了某种事情。


  可是自己当初在怕被搜魂之下,几乎将一切都说了,难道对方发现了什么不妥。


  只所以这样说,霜重山当然只能保证自己当时所说的都是真话,只是有一些太过隐秘的事情,被他深深藏在了心中。


  如果对方一旦搜魂的话,也不能算他说了假话,毕竟一个人一生经历那么多,不可能一一都说出来。


  “他又发现了什么?”


  霜重山心中有些发颤,可是他长年的亡命天涯,终是让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神态,依言坐了下去。


  李言看似随意的问道。


  “听你当初说过你们乃是杜叶族的一个支脉,那杜叶族可有精通阵法一道的支脉?”


  李言的问话让霜重山就是一怔,他不明白对方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目的又是什么?


  他略加犹豫后,这才小心翼翼回答。


  “启禀师叔,我杜叶族并没有单独修炼阵法的一脉,要么是精通炼丹,要么是精通炼器。


  只是炼器又分许多种,有擅长炼制法宝的,有擅长炼制机关傀儡的,还有擅长炼制僵尸傀儡的……


  但无论那一支脉,擅长什么,都需要对阵法有一定的造诣,否则也无法在丹药或法宝内刻录阵法禁制。


  但却不算是单独去修炼阵法一道了!”


  霜重山回答后,他用眼角瞟了李言一眼,见对方还是毫无表情的样子,一时间更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他说这些话时,都在心中不断的斟酌,生怕露出了自己最不想暴露的秘密。


  “哦?那你可记得你族中有精通阵法的金丹期女修?”


  “这……当然是有的,不要说族中了,就是我们这一支脉中就有两位金丹长辈阵法造诣很强,且都是女子。师叔,您这是……”


  李言这时也不再多说,他突然一挥手,“噗通”一声,一个人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那人身材丰腴如水,脸庞秀丽,只是此刻一双美目正紧紧合闭,一幅生死不知的模样。


  霜重山被李言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见到有一人落在了地上,他一时间有些不明所已,还是下意识的目光就投了过去。


  当他一


  眼看清地上侧躺女子模样时,刚坐下不久的屁股,如同被针扎了一样,整个人就弹了起来。


  “四姑……”


  见到霜重山脸色大变中失声出口,李言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当初在见到对方拿出的那只熊形傀儡时,他就觉得其散发出来的气息与霜连舟拿出的傀儡很是相似。


  “前辈,前辈,四……她……她这是怎么了?”


  霜重山失态只是在那么一刹那,脸上也是恢复了镇定,但他已经起身。


  “噗通”一声中,向着李言下跪了下去。


  只是他看似镇定的神情落在李言眼中,也是看出此时的霜重山极为的慌乱。


  “师叔”已然忘记,连声称呼“前辈”了。


  “看来你果然认识她,并没有什么,此人只是被我封了法力后,顺便点晕罢了。”


  “前辈,她乃是晚辈的四姑,是晚辈这一脉不多的长者。


  当初族中被人围攻,族中几位长者全力阻挡住了那些敌人,这才让晚辈和犬子逃了出来。


  晚辈以为族中仅剩下了我父子二人,想不到四姑却依然健在。


  不知四姑她如何得罪前辈了,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过她才是,晚辈……晚辈……”


  话说到这里,霜重山竟然有些卡住了,他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能拿出什么珍贵的东西来换取自家长辈一命。


  他身上要说最值钱的就是“神讵术”了,可是对方并不感兴趣,否则早强抢过去了。


  李言则是轻轻抬手将霜重山拂了起来。


  “不用了,我和她并无任何恩怨,只是她为我的对头助拳,我见她拿出的傀儡气息有几分熟悉,这才没有杀她。


  问她是否认识你,她说与你不识,本想搜魂的,但考虑之下,还是让你过来确认一番。


  既然如此,你们便谈谈吧,但不要妄想解除她的封印,否则,后果你自然知晓。”


  李言说罢,立即站起身来,向着后方走去。


  临走时随手大袖一拂,一点黑芒落在了地上女子的身上,随后李言的身影已飘然不见。


  只留下又惊又喜的霜重山,他的脸上一时间表情十分的复杂


  “四姑她是张长老对头的友人,这……此事可是可大可小的……”


  心中思绪纷沓中,他已连忙走向了妇人。


  稍等片刻后,大厅中就传来霜重山惊喜的声音。


  “四姑,你醒了?是我,重山!”


  “重……重山……”


  随后是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声音中透着吃惊和疑惑……


  李言坐在侧房中喝着茶水,他双眼微微眯起,让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这女修也是精通傀儡术,而且造诣肯定不是霜重山能相比,只是她与江白壁又是何关系?不搜魂之下,未必能知道最真实的情况……”


  就这样,李言在一边思索一边将一杯茶水喝完后,随后就站起身来,走向了前方的大厅。


  前方大厅中,杨姓女修已然被霜重扶坐在了一把石椅之上。


  她人虽然清醒了过来,但却是身体软绵绵的躺在椅子内,没有丝毫力气可以支撑身体。


  霜重山则是垂手站在一边,与之低语,当有脚步声响起时,二人均是住了口,然后看向了大厅的后方。


  杨姓女修也只能用眼角余光瞟过去,她甚至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


  李言刻意的将脚步放重,当他进入大厅后,也没有理会望过来的二人,径直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不待他开口,霜重山已是一步上前,大礼参拜。


  “师叔,家姑有事想与您说……”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


  “晚辈不知家姑如何得罪了师叔,但还是请师叔看在晚辈已是‘落星谷’弟子的份上,还是能放过她老人家。


  毕竟……毕竟我这一族可能就剩下我们三人了,而且家姑说与您师叔是素未谋面,并无恩怨,一切事情都是因他人而起,还请师叔成全!”


  说完这些后,霜重山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后,直接向着洞府外走去。


  刚才,在听到脚步声时,杨姓女修就告诉他,一会他要与这位张长老单独谈谈,一些话他没有必要知晓,所以要回避一下。


  霜重山虽然心中担心这位长者的安危,但是却不敢忤逆了对方的意思,何况张明要杀四姑,他根本无力阻止。


  所以,立即依言而行,到洞府外等候结果去了。


  他也是见惯生死之人,无能为力之事,便不再纠缠,那样反而会落得张长老心中不喜。


  对此,李言一直默不作声,待霜重山走后,他这缓缓开口。


  “你没有将海底之事告诉他?”


  杨姓女修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立即回答李言的问题,有些虚弱的说道。


  “我已从重山口中得知了他的过往,也知道了道友曾经救过他一家三口的性命,且道友并未贪图我霜氏一脉的传承之术。


  对于这些事情,奴家从心底是铭感肺腑的,这一感谢,必须要先说清,不加杂其他任何事情。


  其次,道友既然为‘落星谷’修士,那么更能加说明海底那座秘洞并不是几位道友开辟的了。


  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说,无论那处秘洞是上古遗留下来,还是与几位道友有其他关系,我都不会向他人再行提起。


  这一点我也没有什么可用来保证的,相信与否,只凭道友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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